第一部分：開篇(pian)

我是從9月22日正式開始準備今年(nian)的跨年(nian)演講(jiang)。從那一(yi)天開始，我身(shen)邊(bian)有一(yi)些朋友就(jiu)在等著看我的笑(xiao)話。他們說，看把你(ni)能的，還跨年(nian)演講(jiang)，看你(ni)今年(nian)怎么講(jiang)。

感(gan)謝(xie)各位的信任(ren)，你們還來聽(ting)我講。

這里是(shi)由7884名(ming)觀眾到場參與(yu)，深圳衛視、優酷全球直播，東風日產(chan)第七代天(tian)籟獨家(jia)冠名(ming)贊助的(de)《時間的(de)朋友》跨年演講。這是倒(dao)數第17場。你們(men)又來了。歲(sui)月不饒(rao)人，你們(men)確實沒有饒(rao)過歲(sui)月。

2018年(nian)，我印象(xiang)最深(shen)的(de)一個時刻，是(shi)我聽到了一位船長的(de)故(gu)事(shi)：

6月8日，這位船長駕駛(shi)著他的貨船“飛馬峰號”，從美(mei)國(guo)(guo)西(xi)雅圖出(chu)發，目(mu)標中(zhong)國(guo)(guo)大連。

我(wo)(wo)(wo)想象了一下(xia)，假(jia)如我(wo)(wo)(wo)是他，在(zai)拔(ba)錨起航(hang)的(de)那一刻，我(wo)(wo)(wo)覺得(de)跟以(yi)往的(de)每次出航(hang)并(bing)沒有什么不同。我(wo)(wo)(wo)非(fei)常有力量感。

我(wo)駕(jia)駛的(de)這艘龐然大物，7萬噸，船上的(de)貨全是(shi)大豆，價值2000萬美元(yuan)。在這艘船上，我(wo)就是(shi)國王(wang)，海(hai)洋是(shi)我(wo)的(de)后(hou)花園(yuan)，我(wo)制訂航海(hai)計劃，所有(you)人都得聽我(wo)的(de)。

更重要的是(shi)，我會感覺，我這艘船就是(shi)全球化的象征(zheng)。我的船(chuan)東是(shi)摩根大通(tong)，船(chuan)上掛著利比里亞國(guo)旗，船(chuan)上的大豆屬于(yu)阿姆斯特丹的農產(chan)品貿易公司，買家是(shi)中儲糧。我的這(zhe)段航程是(shi)國(guo)際貿易大循(xun)環中的一個(ge)典(dian)型片段。一切都在(zai)我的掌控當中。

其(qi)實我(wo)們現在都知道這艘船是(shi)誰。我(wo)們還(huan)在網上(shang)為它喊過話：“加(jia)油吧，大豆君！”它是中美貿易摩擦中最(zui)有戲劇性的一個片(pian)段。兩個大(da)國互相博(bo)弈(yi)，一會你加我關(guan)稅，一會我加你關(guan)稅。導致(zhi)這么(me)一艘船(chuan)亂了方寸，一會要奪命狂奔，一會要原地打轉。

這是7月9號(hao)到8月9號(hao)，大豆君“飛馬(ma)峰(feng)號(hao)”的(de)航行圖(tu)，層層疊(die)疊(die)地畫圈(quan)，等待命運給它新(xin)的(de)信號(hao)。這是2018年很(hen)多個(ge)體的一個(ge)縮影(ying)。等待信號，個(ge)體命運好像不由自己(ji)做主。就像萬(wan)維(wei)鋼老師馬上要(yao)出的(de)一本書的(de)書名——《你(ni)有你(ni)的(de)計(ji)(ji)劃，世界另有計(ji)(ji)劃》。

今年跨年演講的所在地——深圳，我很喜歡，它對我有非常特別的意義：《時(shi)(shi)間的(de)(de)朋(peng)友》跨(kua)(kua)年演講干完第一(yi)年，深圳衛(wei)視就(jiu)來找我(wo)們(men)談直(zhi)(zhi)播合作。到(dao)今(jin)(jin)年為止，已經(jing)合作了三年。跨(kua)(kua)年演講這(zhe)個形(xing)態，之前(qian)電視上從(cong)來就(jiu)沒(mei)見(jian)過。從(cong)這(zhe)一(yi)件事，就(jiu)能(neng)看出深圳這(zhe)座城市的(de)(de)大膽創(chuang)新和變革精(jing)神。我(wo)非(fei)常喜歡(huan)深圳人，一(yi)直(zhi)(zhi)站(zhan)在時(shi)(shi)代的(de)(de)潮頭，用幾十年的(de)(de)時(shi)(shi)間，把這(zhe)座城市，從(cong)一(yi)無所有，建設成今(jin)(jin)天的(de)(de)樣子(zi)。

2018年，深圳發生了多少大事啊。一些(xie)大公司干(gan)(gan)著干(gan)(gan)著突(tu)然遇(yu)到了危機，多少被(bei)公認有前途的(de)行業(ye)，干(gan)(gan)著干(gan)(gan)著突(tu)然就遇(yu)到了拐點。甚至好(hao)多事和自己是(shi)咋干(gan)(gan)的(de)沒關(guan)系。

我們不(bu)操心行(xing)業和(he)公(gong)司層面的事，就想想咱(zan)們自己。 

我(wo)，一個靠譜白領，受過(guo)靠譜的(de)教(jiao)育(yu)，來到(dao)一座城市，加(jia)入一家有前途的(de)公司。我(wo)買了房(fang)，成了家，是個典型的(de)中產階(jie)級的(de)樣(yang)子。在別人看起來，我(wo)是個(ge)體(ti)面人。我(wo)的臉(lian)上洋溢著(zhu)自(zi)信，對于未來我(wo)有一整套規劃(hua)。但2018年過(guo)來之后，我多多少(shao)少(shao)感覺到，所有那些曾經看起來堅固牢靠(kao)的東(dong)西后面(mian)，現在都需(xu)要(yao)打一個問(wen)號：這個世界還會好嗎？

以(yi)前，變(bian)化可能(neng)只(zhi)是生(sheng)活的一部分；現在，變(bian)化可能(neng)成了生(sheng)活本身(shen)。前年的跨年演講，我們(men)還在說有五只黑天(tian)鵝。今年何止五只黑天(tian)鵝？黑壓壓地(di)飛過(guo)天(tian)空。

你想(xiang)過(guo)沒有，黑(hei)天(tian)鵝(e)指的(de)是一個(ge)熟悉(xi)世(shi)界里出現的(de)意外情況(kuang)，當黑(hei)天(tian)鵝(e)一只(zhi)又一只(zhi)地從天(tian)上飛過(guo)的(de)時(shi)候，也就不算(suan)什么意外了。正如一句俏皮(pi)話說的(de)，現在(zai)黑(hei)天(tian)鵝(e)都快成家禽了——一切正在(zai)起變(bian)化，熟悉(xi)的(de)世(shi)界不在(zai)了。

2018年，我們告別了很多曾經(jing)熟悉的人。 

歌手桃(tao)樂絲、宜家創始人坎普拉德、國學大師(shi)饒(rao)宗頤、設計(ji)師(shi)紀(ji)梵(fan)希

科學家(jia)霍金(jin)、作(zuo)家(jia)李敖、作(zuo)家(jia)奈保爾、前(qian)聯合國(guo)秘書長安南

相(xiang)聲演員常寶華和常貴田叔(shu)侄(zhi)、小提琴家盛中國(guo)、評書藝(yi)術家單田芳

演員朱旭、科學家(jia)高錕、相聲演員師勝(sheng)杰

主持(chi)人李(li)詠、作家(jia)金庸(yong)、演員藍潔(jie)瑛(ying)、漫威之父(fu)斯坦·李(li)

政治家(jia)老布什、科學(xue)家(jia)張首晟、作家(jia)二(er)月河(he)…… 

我們都(dou)曾經為(wei)他們哀悼過，時而還感慨：一個時代(dai)結束了(le)。這種感慨在朋友圈里如此密集，以至于有人(ren)說：2018年，時(shi)代結束(shu)了(le)太多次。

但(dan)只要我們(men)的情(qing)緒稍微平復一(yi)些，我們(men)就應該意識到一(yi)個事實：其實(shi)并不是(shi)這(zhe)一年(nian)故去的(de)人(ren)(ren)(ren)特別多，而是(shi)我們這(zhe)一代中(zhong)國人(ren)(ren)(ren)，從40年(nian)前開始，才有(you)機會(hui)知道很(hen)多人(ren)(ren)(ren)。在我(wo)(wo)(wo)們(men)的少年時代，大(da)眾(zhong)媒體把他(ta)們(men)推到了我(wo)(wo)(wo)們(men)面前(qian)。他(ta)們(men)成為我(wo)(wo)(wo)們(men)理(li)解這個世界的符(fu)號、原型(xing)、榜(bang)樣、接口和拐杖。所以今年他(ta)們(men)的離場，才對我(wo)(wo)(wo)們(men)有這么大(da)的沖(chong)擊。

我們并不(bu)是在告別誰，我們是在告別自己的一部(bu)分。他們(men)曾經結隊成群、浩浩蕩(dang)蕩(dang)，他們(men)曾經活色生香，陪(pei)伴我們(men)這么久，今(jin)天他們(men)的(de)生命開始(shi)從(cong)茂盛(sheng)走到凋零。這不(bu)是一件(jian)再正常不(bu)過的(de)事情嗎？

2018年，他們的離去提醒我(wo)們：我(wo)們必須習(xi)慣，這個世界抽換(huan)掉一些我(wo)們喜歡的、熟悉的東西。

所有正在看跨年演講的人，雖然我們歲數各不相同，但其實都是同一代中國人，也就是“改開一代”。如果(guo)你覺得2018年(nian)有很多(duo)復雜的情(qing)緒(xu)，那正說明了，改開一代終于(yu)從青春期(qi)走到(dao)成(cheng)年(nian)禮。成年的滋味總是很復雜，熟悉的也許只能用來懷念，依賴的也許必須要放手。

過去40年中國最成(cheng)功的公司之一(yi)——萬科，在(zai)2018年的一(yi)次大會(hui)上(shang)，會(hui)場只掛滿三(san)個(ge)大字：“活下(xia)去！”雖然我不相(xiang)信萬(wan)科真的(de)會活(huo)不下(xia)去，但這確實是(shi)它對(dui)自己生存焦慮(lv)的(de)樸素表達。

有人在社交媒體上轉發了(le)這么(me)一句話：“2019年(nian)(nian)可能會是過去十(shi)年(nian)(nian)里(li)最差的一年(nian)(nian)，但卻是未來十(shi)年(nian)(nian)里(li)最好的一年(nian)(nian)。”我看到之后，就去問王興(xing)，他(ta)是美團的創始人，也(ye)是我見過的最有見識的人之一。我發微(wei)信(xin)問他(ta)：“請(qing)問你認可這個段子嗎(ma)？”王興(xing)只(zhi)回(hui)了(le)我一個詞：“no。”他(ta)不悲(bei)觀(guan)。坦白說，我也(ye)不悲(bei)觀(guan)。

跨年(nian)演講(jiang)進行到第四年(nian)，我們越(yue)來(lai)越(yue)想清(qing)楚了跨年(nian)演講(jiang)是為誰服務的：為做事的人服務。做事的人(ren)無所謂悲觀(guan)還(huan)是樂觀(guan)，我們只關心如(ru)何把(ba)事做好。

做事的(de)人和不做事的(de)人，有啥區別？ 

不做事的(de)(de)人經常討論(lun)一些抽象的(de)(de)問題：情感和(he)(he)理智哪(na)個重要？理想和(he)(he)現實怎(zen)(zen)么(me)能平衡？遠方和(he)(he)茍且(qie)怎(zen)(zen)么(me)選擇？著眼未來和(he)(he)回到初(chu)心哪(na)個更重要？你媽(ma)和(he)(he)我，你救誰？

就(jiu)說最(zui)后這個問(wen)(wen)題(ti)，一(yi)個全世界男性共同面對(dui)的難題(ti)，叫“我(wo)·媽·水測試(shi)”。一(yi)個姑娘認真地問(wen)(wen)你(ni)：我(wo)和你(ni)媽同時掉到水里，你(ni)先(xian)救誰？你(ni)就(jiu)說這個問(wen)(wen)題(ti)，難不難？燒腦不燒腦？好答不好答？想(xiang)不想(xiang)死？

如果我(wo)們就(jiu)這個問題進(jin)行討(tao)論(lun)，你站岸上三(san)天三(san)夜，也得(de)不出一個讓姑娘滿(man)意的答案。但是如果她倆真(zhen)掉水里(li)了，那(nei)問題就具體(ti)化(hua)了：是掉到(dao)游(you)(you)泳池里(li)，還(huan)是掉到(dao)海里(li)了？你(ni)離誰(shui)近？誰(shui)會游(you)(you)泳？旁邊還(huan)有沒有別人……所有在岸(an)上討論的假設馬上會具體(ti)為硬邦邦的現實，這時候(hou)選擇有什么難的？你(ni)會立即作出(chu)反應(ying)。而(er)且你(ni)還會發(fa)現，讓(rang)你(ni)做決定的那些因素，和(he)你(ni)沒事瞎討論的那些因素沒什么(me)關系。 

你看，做事的(de)(de)人(ren)(ren)和搞評論的(de)(de)人(ren)(ren)，完(wan)全(quan)在(zai)兩個世界(jie)。有些(xie)事情在(zai)做事的(de)(de)人(ren)(ren)面前，完(wan)全(quan)不難。

再舉一個例子(zi)(zi)。我們(men)公(gong)司(si)的脫(tuo)不花，創業四(si)年的同時，結了婚，還生(sheng)了兩個孩(hai)子(zi)(zi)。所以(yi)，經常有(you)人問她(ta)：作為一個(ge)女性(xing)(xing)創業者(zhe)(zhe)(zhe)，怎么平衡事業和家庭？這個(ge)問題，你抽象地擺在一個(ge)女性(xing)(xing)創業者(zhe)(zhe)(zhe)面(mian)前，她(ta)是沒法(fa)回(hui)答你的。這個(ge)問題的潛臺詞就是：你一個(ge)女性(xing)(xing)創業者(zhe)(zhe)(zhe)要創業、顧家、養娃，根本搞(gao)不(bu)定。

但是，對于做事的人(ren)來說，對于脫不花來說，這個(ge)問題從來不會抽象(xiang)地擺在她面前。擺在她面前的問題永(yong)遠(yuan)是(shi)：下(xia)午五點，孩(hai)子(zi)發燒(shao)，是(shi)接著開公司例會，還(huan)是(shi)趕緊(jin)回家？那肯(ken)定(ding)是(shi)趕緊(jin)回家啊(a)。晚上八點正在家里吃(chi)(chi)飯，是(shi)陪(pei)家人吃(chi)(chi)完晚飯，還(huan)是(shi)回公司處(chu)理(li)一(yi)(yi)個急(ji)事？對于創業者(zhe)來說這(zhe)還(huan)用選嗎(ma)？肯(ken)定(ding)回公司啊(a)。如果她覺(jue)得最近陪(pei)孩(hai)子(zi)時間少了，那就專門抽(chou)出一(yi)(yi)天來陪(pei)孩(hai)子(zi)唄。

你(ni)看，真實的世界(jie)里，并不(bu)存在抽象的兩難選擇。每(mei)時每(mei)刻，我們(men)做事的(de)人(ren)面(mian)對(dui)的(de)就是一(yi)張時間表，就是這張時間表上具體的(de)時間安排(pai)而(er)已(yi)。

4

在今(jin)年(nian)(nian)準備(bei)跨年(nian)(nian)演講的過程中，很多人跟我說：羅胖(pang)，我知(zhi)道你(ni)是個樂觀(guan)主義者(zhe)。今(jin)年(nian)(nian)那么多人悲(bei)觀(guan)，你(ni)能(neng)不能(neng)借跨年(nian)(nian)演講，給大家(jia)鼓(gu)鼓(gu)勁，打打氣(qi)，說點樂觀(guan)的話？

我(wo)說：我(wo)是個創(chuang)業者，你可能搞(gao)錯了樂觀在創(chuang)業者心中真實的位置。樂(le)觀是我(wo)們這批(pi)人的性格(ge)底(di)色，不樂(le)觀啥年(nian)頭都沒法做事。評論家們分析環境，有的人說悲觀，有的人說樂觀，這些分析，哪個我都聽，哪個我也不全信。我唯一關心的是，我手頭的事上具體的難處。

所以，說好說壞(huai)，都只能(neng)是我們做事的背景音。

這(zhe)些難處，好年景未必(bi)更(geng)少，壞年景也未必(bi)更(geng)多。這(zhe)句話(hua)你聽起來有點奇(qi)怪，薛兆豐老師打了個比方(fang)你一聽就懂：“宏(hong)觀好壞就像全球(qiu)平均氣溫，你要是關心人類的(de)命運，平均氣溫有(you)價值。但是你今天要出門辦個事，它真沒啥用。”

查理·芒格說了一句(ju)更精準的(de)話(hua)：“宏觀是我(wo)(wo)們(men)必須接受的(de)，微觀才(cai)是我(wo)(wo)們(men)可(ke)以(yi)有所作為的(de)。”

2018年(nian)(nian)是很難(nan)，但是我(wo)們(men)做事的人(ren)都知道(dao)： 2018年(nian)(nian)難(nan)，哪一年(nian)(nian)不難(nan)？

你去問一(yi)(yi)個(ge)創業者，哪一(yi)(yi)個(ge)決策不(bu)是如履薄冰(bing)？

你去問(wen)一個醫生(sheng)，哪一次(ci)診斷不是戰(zhan)戰(zhan)兢(jing)(jing)兢(jing)(jing)？

你(ni)去問(wen)一個設計師，哪一個甲方的(de)要(yao)求是(shi)好伺候的(de)？

你去問(wen)一(yi)個程序員，哪一(yi)個產品的需求是好實現的？

你(ni)去問一個老師，他帶的哪一屆班上沒有(you)幾個難纏的孩子？

你來問(wen)問(wen)我，哪(na)一年的(de)跨年演(yan)講是(shi)好準備的(de)？和(he)今年這個年頭是(shi)什么(me)情(qing)況有關(guan)系么(me)？

對我們這(zhe)些做(zuo)事的人來說(shuo)，什么(me)時候(hou)不難？難就不干了嗎？對那些不做(zuo)事的人來說(shuo)，難不難跟(gen)他(ta)又有什么(me)關系？

我們(men)是傘兵，傘兵，天生就(jiu)是被包圍的。

一個(ge)做事的人，總要以(yi)某種(zhong)方(fang)式確認自己在這個(ge)世(shi)界(jie)的存在。羅曼·羅蘭(lan)有一(yi)句話：“世界上只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，就是認清了生活的真相，還仍然熱愛它”。

既然這個世界另有計(ji)劃，今晚(wan)就讓我們重做計(ji)劃。

第二部分(fen)：小趨勢

今晚的跨年演講，我們只關注個人的行動策略，關注大環境里小個體的命運。就像詩人說的：“今夜我不關心人類，我只關心你。”

過去幾十(shi)年，我們這一代人的行(xing)動策略是什么？隨(sui)大流啊。就拿(na)我自己來說，都(dou)說上大(da)(da)學重要(yao)，那(nei)就好好學；都(dou)說讀(du)研究生重要(yao)，那(nei)我就接著(zhu)考；都(dou)說大(da)(da)公(gong)司(si)好，我就努力進500強。我們這(zhe)一代人(ren)，只要(yao)身(shen)處在中國經濟發展的大(da)(da)趨勢中，跟著(zhu)大(da)(da)趨勢走，基本不會有(you)錯，整個國家(jia)發展的紅(hong)利(li)人(ren)人(ren)有(you)份(fen)。

過去幾(ji)十年(nian)，我們這一代人(ren)有一個底(di)層思(si)維模式：寧可被說成是豬，也一定要擠在風口。即(ji)使看到千軍萬馬，也一定要走上那座(zuo)獨木(mu)橋(qiao)。

感謝2018年，讓我們(men)有機會反(fan)思。我(wo)(wo)們(men)還能抓(zhua)住(zhu)某(mou)個大趨勢、隨大流、湊熱(re)鬧，然后鯉魚(yu)跳龍門(men)、一(yi)勞永(yong)逸嗎？我(wo)(wo)們(men)還可以拿著一(yi)張通用的(de)入(ru)場券，叩(kou)開某(mou)一(yi)個大門(men)，然后從此躺著分享里面的(de)紅(hong)利嗎？2018年我(wo)(wo)們(men)知道，那個時代再(zai)也(ye)不在了。

整(zheng)整(zheng)100天(tian)前(qian)，我們(men)發(fa)布了今年跨年演講的主題：小(xiao)趨勢。對小趨勢最(zui)簡(jian)單的(de)理解就是(shi)不能隨大(da)流。請(qing)大(da)家看看這三個字——“小趨勢”。我判斷，這個詞會成為2019年(nian)的(de)流行詞。因為一張通(tong)票吃遍天的(de)潮流(liu)結束了，我們必須學會用新的(de)方法(fa)，找到小趨勢。

什么是(shi)小趨勢呢(ni)？

有一次(ci)，跟投(tou)資(zi)人李豐吃(chi)飯(fan)，他問了我一個問題(ti)：你有沒有發現(xian)，這兩年(nian)餐飲業突(tu)然出現(xian)很多(duo)明星公司，能拿到大資(zi)本的投(tou)資(zi)，餐館也開始上市了。這是為啥？

我說(shuo)，這不(bu)(bu)就是(shi)個大趨勢嗎？是(shi)不(bu)(bu)是(shi)因(yin)為(wei)中央廚房(fang)、餐(can)飲(yin)標(biao)準化(hua)這些建設開花結果？是(shi)不(bu)(bu)是(shi)因(yin)為(wei)中國的城市化(hua)、消費升(sheng)級了？

李豐說，是有(you)這些原因，但(dan)還有(you)一個，你(ni)想到沒有(you)？他說出了一個(ge)我從(cong)來沒想(xiang)過(guo)的因(yin)素：移動支付。

為(wei)什(shen)么餐飲(yin)業原來沒有資(zi)本(ben)投資(zi)、上不(bu)了市？因(yin)為一(yi)家(jia)餐館的收入(ru)真實性不可核(he)查。進多少(shao)貨、收多少(shao)錢，全是(shi)現金交易。如果不(bu)可核查，對整個市場(chang)(chang)就(jiu)建(jian)立(li)不(bu)起信用。那(nei)它就(jiu)不(bu)可能成為資本(ben)市場(chang)(chang)上的玩家。好(hao)了，現(xian)在(zai)有(you)了移動(dong)支付(fu)，它(ta)對餐館(guan)的意義(yi)不(bu)是顧(gu)客支付(fu)方便(bian)，而是讓(rang)餐館(guan)的每一筆(bi)收入都(dou)可追溯(su)、可核查、有(you)信(xin)(xin)用(yong)，這個信(xin)(xin)用(yong)還可以擴張到(dao)整個資本市場(chang)，讓(rang)大(da)家都(dou)加入到(dao)這局游戲中。

你想(xiang)，這個游(you)戲可不僅是撬動(dong)了(le)餐飲業，所有(you)行業一(yi)旦用上了(le)移動(dong)支付，就變(bian)成了(le)另一(yi)個東西。貓眼的老(lao)板(ban)鄭(zheng)志昊跟我說：“移(yi)動(dong)支(zhi)付(fu)是很多行業信用的數據化基石。”

還有(you)，因為移動支付，餐飲業(ye)開始清晰地知道，我這家(jia)餐館，什(shen)么(me)樣(yang)的(de)(de)(de)人喜歡在什(shen)么(me)時(shi)間(jian)點吃什(shen)么(me)樣(yang)的(de)(de)(de)菜，我應該在一周的(de)(de)(de)什(shen)么(me)時(shi)間(jian)，備(bei)什(shen)么(me)樣(yang)的(de)(de)(de)貨。即使(shi)是(shi)一(yi)家(jia)不想上市的(de)小(xiao)餐廳(ting)，也可以借(jie)用數據來持續(xu)自(zi)我優化。

正是因為移動支付帶來的紅利(li)，餐飲業也可以資(zi)本化，也可以上市了。

你看(kan)，剛才我(wo)們(men)說的城市化、中央(yang)廚(chu)房、消(xiao)費(fei)升(sheng)級這三個因素，就在餐(can)飲業里，它(ta)們(men)是人人看(kan)得到的大趨勢。而(er)移動支付呢？雖然它(ta)很(hen)大，但因(yin)為它(ta)不發(fa)生在我(wo)(wo)的(de)行業里，我(wo)(wo)覺得它(ta)與我(wo)(wo)無(wu)關，容易被我(wo)(wo)忽略，但它(ta)對我(wo)(wo)的(de)影響和改造(zao)是巨大的(de)。它是其他人的大(da)趨勢，但卻是我的小趨勢。

這段道理對于(yu)一個不干餐飲的人來說，可能有點意思。但是，我(wo)們應(ying)該往(wang)下深(shen)想一層(ceng)。

我(wo)們再來回顧一下這(zhe)個(ge)邏輯，你會(hui)發現推動變(bian)化(hua)的是來自隔壁的力量：

餐飲公司能上市，是因為(wei)可以通過(guo)開分店、做外賣迅速(su)擴大規模，增強盈利能力(li)；

為啥能擴大規模(mo)呢？因(yin)為資本愿(yuan)意加入這(zhe)局游戲了(le)；

那為(wei)什(shen)么(me)資本突然間愿意上(shang)牌桌(zhuo)了呢？因為(wei)餐飲業現在賬目清楚、擺脫現金交易了；

那為什么賬目能清楚了呢？因為移動支付。 

這(zhe)是(shi)(shi)一個(ge)鏈條(tiao)，你要(yao)是(shi)(shi)想往前(qian)捯(dao)，依然可(ke)以(yi)問：為什么移動支付會爆(bao)發呢？因為4G網絡普及(ji)了。好了，不能再往前捯了，再捯腦子就(jiu)亂(luan)了。

從后(hou)往前看(kan)一切順理成章，但(dan)是如(ru)果回到這(zhe)些事情(qing)發(fa)(fa)生的現場，我們真的能預(yu)測接下來會發(fa)(fa)生什么事么？那些(xie)會導致(zhi)變(bian)化的力量，往往都是來自(zi)其(qi)他(ta)領(ling)域(yu)，來自(zi)那些(xie)我們平時觀測(ce)不到的因素。它們才會對我們這個領域，產生意料之外的(de)影(ying)響(xiang)。

假如我(wo)(wo)是(shi)一個餐館(guan)老板，我(wo)(wo)們穿越回(hui)2013年底。確(que)實，我(wo)(wo)聽說國家發(fa)4G牌照了，我(wo)(wo)最(zui)多能(neng)想(xiang)象到，手機看(kan)視頻(pin)更方便了，我(wo)(wo)怎么(me)能(neng)想(xiang)到這玩意通(tong)過移動支付、通(tong)過大數據，對我(wo)(wo)這個行業產生了那么(me)大的影響呢？

你(ni)還別(bie)覺得(de)這(zhe)是因為我(wo)智力低，現在一道(dao)智力測試(shi)題就擺在我(wo)們每個(ge)人面前。4G時(shi)代快要(yao)(yao)過去了(le)，現(xian)在5G要(yao)(yao)來了(le)。所有人都知道，這將會(hui)引發一系列大(da)變化。請你預測一下，這對你所在的行業，會(hui)產生(sheng)怎樣的影(ying)響？

這(zhe)是公(gong)平(ping)的(de)吧？這(zhe)是清空臺(tai)面，再來一局啊。你還是會發現(xian)，虛著(zhu)說誰都會，一到具體誰都懵。這不(bu)是(shi)(shi)誰的(de)智力不(bu)行吧？人類在這樣的(de)變化面前，實際上就是(shi)(shi)無法做(zuo)到精準(zhun)預測。 

過(guo)去是大(da)河(he)模型，世界大(da)勢(shi)浩(hao)浩(hao)湯(tang)湯(tang)，順之者(zhe)(zhe)昌(chang)逆(ni)之者(zhe)(zhe)亡(wang)。我們(men)判斷的(de)方向對(dui)，搭上(shang)的(de)船對(dui)，順流而(er)下就(jiu)行。 

而現在，我們可能有必要把(ba)世界理解成(cheng)一組多米諾骨牌，它擺成(cheng)什么樣不(bu)知道(dao)。但(dan)是(shi)只要(yao)有(you)一(yi)(yi)(yi)個(ge)(ge)小小的顫動，哪怕是(shi)一(yi)(yi)(yi)只路過的螞蟻碰倒(dao)(dao)了(le)一(yi)(yi)(yi)張(zhang)(zhang)牌(pai)(pai)，一(yi)(yi)(yi)個(ge)(ge)極小的趨(qu)勢(shi)，那么(me)(me)抖動了(le)一(yi)(yi)(yi)下(xia)，就推(tui)動了(le)一(yi)(yi)(yi)個(ge)(ge)大(da)一(yi)(yi)(yi)點的趨(qu)勢(shi)，接著又(you)會(hui)推(tui)動一(yi)(yi)(yi)個(ge)(ge)更大(da)的趨(qu)勢(shi)，經(jing)過一(yi)(yi)(yi)連(lian)串的連(lian)鎖反(fan)應(ying)，等推(tui)到(dao)我們(men)面前的時候，已經(jing)面目全非，而且還變成了(le)個(ge)(ge)龐然(ran)大(da)物。每一(yi)(yi)(yi)張(zhang)(zhang)牌(pai)(pai)倒(dao)(dao)下(xia)的時候，我們(men)都很難(nan)預(yu)測，它會(hui)推(tui)倒(dao)(dao)什(shen)(shen)么(me)(me)？放大(da)什(shen)(shen)么(me)(me)？又(you)會(hui)消(xiao)滅什(shen)(shen)么(me)(me)？最終的景(jing)象又(you)是(shi)什(shen)(shen)么(me)(me)？

好(hao)了(le)，我(wo)們終于明白小趨勢這個難(nan)纏的妖精是啥了(le)。

第一，它小(xiao)，所以很難察(cha)覺。第二，它不發生(sheng)在(zai)我熟悉的(de)領域里，它是通過一系列的(de)連鎖反應才滾動到我面前。

所以(yi)，你說我們怎么預測(ce)它(ta)？

這不是(shi)今天(tian)才發生的(de)事，這個世界一直都這樣，你很難預(yu)測小(xiao)趨勢。我舉一個很不(bu)起眼的例子。

跨年演講的總(zong)撰稿李翔，他自稱是(shi)(shi)個“貓(mao)奴”。這就(jiu)是(shi)(shi)他們家的貓(mao)——可(ke)樂和雪(xue)碧。

他告訴了我一件很有意思的事：《商業周刊》曾經把貓砂評選為世界上最重要的發明之一。奇怪，不就是個貓砂嘛。貓砂是干嘛的？就是墊在貓的便盆(pen)里的那層砂。貓拉了臭(chou)(chou)臭(chou)(chou)之(zhi)后扒(ba)拉兩下(xia)，貓砂能夠迅速吸水(shui)，然后結團，很(hen)容(rong)易被清理(li)走。就這(zhe)么個東西，它(ta)怎么就能被稱(cheng)為最重要的發明之(zhi)一？

我(wo)們來(lai)看，這(zhe)個(ge)奇(qi)妙的多米諾骨牌被推(tui)動的過程。 

1947年(nian)，貓(mao)砂被發明。然(ran)后(hou)，大(da)家發現，有了(le)這(zhe)個東西，貓的臭(chou)臭(chou)就不會在室內產(chan)生異味了(le)。這帶來(lai)了一(yi)個什么后果？后果是，貓就可(ke)以一(yi)直養在室內，貓可(ke)以不出門了。

緊接著，就是城市(shi)化浪潮的(de)到來(lai)，人(ren)和(he)寵物的(de)關系出(chu)現(xian)了(le)(le)微妙的(de)變化(hua)。人(ren)類(lei)主要(yao)的(de)寵物就(jiu)是(shi)(shi)貓和(he)狗(gou)嘛。狗(gou)被人(ren)類(lei)馴化(hua)至少幾(ji)十萬年(nian)了(le)(le)，跟我們是(shi)(shi)老(lao)交情了(le)(le)。而貓被人類馴化不(bu)到一萬年，是個(ge)新朋友(you)。人一旦(dan)進(jin)了(le)城，你(ni)會發(fa)現狗這(zhe)個(ge)老朋友(you)不(bu)容易帶過去。狗是需要出(chu)去遛的，城市(shi)里哪里有那么(me)多可以(yi)遛狗的地(di)方。而因為貓砂，貓是可以(yi)養在室內的。所(suo)以你看僅(jin)僅(jin)貓(mao)(mao)砂發明這一個(ge)小趨(qu)勢(shi)，就讓(rang)貓(mao)(mao)這個(ge)物種的優勢(shi)，在(zai)城市化的大趨(qu)勢(shi)下，突然被(bei)放大。

很(hen)快，貓(mao)的(de)(de)另外一個優勢被發現了。狗是需(xu)要人(ren)天(tian)天(tian)陪的(de)(de)，而(er)貓(mao)呢，只要給夠水、食物和貓(mao)砂，貓(mao)就可以自己在室內待上10天(tian)。如(ru)果(guo)你是(shi)一個(ge)上班族(zu)，生活沒(mei)那么規律、偶(ou)爾需要出(chu)差、住(zhu)在城(cheng)市小格子公寓樓(lou)里，如(ru)果(guo)你要養寵物，那養貓是(shi)一個(ge)更方(fang)便的選擇。

剛開始，這(zhe)個(ge)差(cha)別(bie)還沒有那(nei)么大，但是放在養寵物(wu)大潮下(xia)呢？這(zhe)個(ge)差(cha)別(bie)會(hui)進(jin)一步放大。很多人不結婚，或(huo)者結了(le)婚不生(sheng)孩子，但是情感(gan)上需(xu)要(yao)陪(pei)伴，要(yao)養一(yi)個(ge)不怎(zen)么費(fei)心的寵物，貓和狗之間你怎(zen)么選(xuan)？貓的優勢(shi)被進(jin)一(yi)步擴大。 

我們來看(kan)數據，全世界(jie)，今年(nian)貓砂的銷(xiao)售額是50億美(mei)元左(zuo)右。你就想吧(ba)，全世界(jie)圍繞著貓(mao)、貓(mao)糧、貓(mao)爬架、貓(mao)抓(zhua)板、貓(mao)沙發(fa)、貓(mao)玩具、貓(mao)醫(yi)生(sheng)、擼貓(mao)手套(tao)，是(shi)個多大的產業呀。而且，你(ni)還別覺得貓(mao)僅僅停步于此，貓(mao)還對(dui)一個你(ni)萬萬想(xiang)象不到的(de)產(chan)業做出(chu)了巨大的(de)貢(gong)獻(xian)：可愛貓咪(mi)的(de)相關視頻、圖(tu)片(pian)，為互(hu)聯網公(gong)司貢獻了巨(ju)大的(de)流量。說到這(zhe)(zhe)已(yi)經跟貓(mao)完全無關了(le)，這(zhe)(zhe)變成了(le)互聯網(wang)公司的(de)事，這(zhe)(zhe)個產業叫“云吸貓(mao)”。以至(zhi)于中國(guo)最大的(de)電商平臺，叫天(tian)貓(mao)。看，大公司都(dou)在蹭貓的(de)流(liu)量。

而所有這些(xie)趨勢(shi)追溯到最源頭，都是因(yin)為(wei)1947年艾德(de)·羅伊(yi)發(fa)明了貓(mao)砂。你說，它是不是一個偉大的發(fa)明？

但是如果要求你(ni)在(zai)1947年貓(mao)砂發明的時候，就預測(ce)到云吸貓(mao)產(chan)業的爆(bao)發，甚至預測(ce)到現在(zai)有(you)一個互(hu)聯(lian)網平臺叫天貓(mao)，這(zhe)也實在(zai)是為難你(ni)吧？你看(kan)，小趨勢是不是很難預(yu)測？ 

人類文明發展到(dao)我們今天看到(dao)的樣(yang)子，在絕大(da)多(duo)數情況下，都不是一(yi)(yi)個小變(bian)化(hua)越長(chang)越大(da)，砰地一(yi)(yi)下，膨脹成了一(yi)(yi)個大(da)變(bian)化(hua)。老天爺(ye)是個(ge)魔術師，是這個(ge)變(bian)化，引發了(le)另一(yi)個(ge)變(bian)化，一(yi)層一(yi)層地傳遞(di)過來的。 

現在(zai)，我(wo)們就知道什么(me)是“小趨勢(shi)(shi)”了。它(ta)不是大(da)趨勢(shi)(shi)的小時候，它(ta)本身也(ye)未必能長成一個(ge)大(da)趨勢(shi)(shi)，它(ta)的威力是能啟動連鎖反應。

所以，現在我們可以給小(xiao)趨(qu)勢(shi)下一個(ge)相對準確的(de)定義(yi)了。小(xiao)趨(qu)勢(shi)是啥(sha)？小趨勢是(shi)影響趨勢的(de)(de)趨勢，帶來改(gai)變(bian)的(de)(de)改(gai)變(bian)。

4

小(xiao)趨(qu)勢(shi)這么玄，我們可咋(za)辦？小(xiao)趨(qu)勢(shi)這么容易錯(cuo)過(guo)，我這一(yi)錯(cuo)過(guo)是不是就成(cheng)千古(gu)恨了呢？是啊，有人就(jiu)是這(zhe)么嚇唬我們的(de)。

前兩年(nian)，想必你聽到過一(yi)個說法，就是現在創業機會窗口(kou)關閉得越(yue)來越(yue)快，從三(san)五(wu)年(nian)，到一(yi)兩年(nian)，到三(san)五(wu)個月(yue)。所以如果(guo)用(yong)跟趨勢的(de)(de)思路(lu)，那你錯(cuo)過(guo)小(xiao)趨勢的(de)(de)概(gai)率就太高了。你會(hui)覺得，這個(ge)世(shi)界簡(jian)直是巨無霸和幸運兒的(de)(de)天下，我(wo)(wo)們這樣(yang)(yang)的(de)(de)小(xiao)人物(wu)和小(xiao)透(tou)明，打個(ge)盹就沒(mei)機會(hui)了，只能被(bei)按在地上摩擦。是這樣(yang)(yang)嗎？這個(ge)世(shi)界對(dui)我(wo)(wo)們真的(de)(de)那么殘忍么？機會(hui)真的(de)(de)那么難(nan)把握嗎？

其(qi)實，你說得對，機(ji)會還真(zhen)的(de)就很難(nan)把握。我舉個例子，證(zheng)明(ming)給(gei)你看。

一般人(ren)看(kan)(kan)美團，看(kan)(kan)到(dao)的是(shi)個勞(lao)動密集的公司，但是(shi)直到(dao)今年(nian)，我和他的一位副總(zong)裁王莆(pu)中(zhong)，他是(shi)負責外賣平臺(tai)的，聊(liao)了個天，感到(dao)有點意外。王莆(pu)中(zhong)84年(nian)出(chu)生，5年(nian)前，他(ta)管理(li)20個人(ren)；現在(zai)，管理(li)60萬人(ren)。他(ta)是怎么做到的呢(ni)？

如果靠(kao)人，管理能力的提升肯定沒這么快。只能靠(kao)系(xi)統啊。他們開發了一套叫做“超腦”的人工智能管理系(xi)統。這(zhe)個(ge)系統的復雜程度，你(ni)只需要(yao)(yao)看幾個(ge)數(shu)就能知道(dao)：美(mei)團(tuan)每天(tian)有(you)2000萬(wan)單，要(yao)(yao)靠60萬(wan)個(ge)外賣小哥(ge)配送，高峰期(qi)一小時要(yao)(yao)進行29億次路徑規劃(hua)，全是這(zhe)個(ge)超腦系統在干。沒有(you)人(ren)工(gong)智(zhi)能，怎(zen)么可能？你(ni)還(huan)覺得人(ren)工(gong)智(zhi)能遠？但(dan)其(qi)實天(tian)天(tian)點開美(mei)團(tuan)時我們都在用。

這(zhe)已經很(hen)厲害了吧？這(zhe)個系統是誰(shui)開發(fa)的(de)、誰(shui)維護的(de)呢？1萬個工程師。這(zhe)么多工程師，又怎么管(guan)理的(de)呢？還得靠另外(wai)一套(tao)人(ren)工智能系統。

何止是美團。今天，市面上(shang)所有你叫得出名(ming)字的(de)所有超級平(ping)臺公司(si)，都使用(yong)了人工智能這樣的(de)武器。 

比如(ru)說，天貓雙十一，用戶在(zai)手機和電腦上看到(dao)的首(shou)頁焦點圖(tu)，每個人(ren)都不一樣，千人(ren)千面。

剛(gang)剛(gang)過去的2018年雙十一期(qi)間，這樣(yang)的圖(tu)，阿里(li)巴巴設計(ji)(ji)(ji)了5億張。那(nei)得(de)用多少(shao)設計(ji)(ji)(ji)師呀？你(ni)算嘛，人類設計(ji)(ji)(ji)師就算能5分鐘設計(ji)(ji)(ji)一張圖(tu)，也(ye)得(de)一個人不(bu)(bu)吃不(bu)(bu)喝不(bu)(bu)休息干上4756年。這不(bu)(bu)可(ke)能嘛。

這個(ge)千(qian)人(ren)千(qian)面的(de)背后(hou)，是一個(ge)人(ren)工(gong)智能系(xi)統(tong)(tong)，設計(ji)這些圖的(de)是一個(ge)叫做“鹿班”的(de)人(ren)工(gong)智能系(xi)統(tong)(tong)。平均(jun)每秒，鹿班可以設計(ji)8000張(zhang)圖。使(shi)用了(le)這(zhe)個(ge)系統之后，阿里巴巴首頁焦(jiao)點圖的(de)點擊率提升了(le)一(yi)倍(bei)多。你看(kan)，人家這(zhe)人工智能的(de)效率。這只是阿里巴巴這樣的公(gong)司，人(ren)工(gong)智能(neng)系統的冰山一角，還有好多(duo)好多(duo)系統。 

有一種(zhong)被(bei)碾(nian)壓的感覺(jue)吧？這就是巨無霸們趕(gan)上了大(da)趨勢的樣子。如果你感慨錯過(guo)了這樣的大(da)趨勢，怎(zen)么辦(ban)？我(wo)只(zhi)能(neng)說你想多了(le)。這(zhe)種趨勢只(zhi)是少部分人才能(neng)感知(zhi)和把(ba)握，絕大部分人都不能(neng)掌控這(zhe)樣的趨勢。這(zhe)已經不是我(wo)們能(neng)玩的游戲了(le)。

但是我(wo)們(men)能(neng)玩的(de)是什么(me)呢？還記(ji)得我(wo)們(men)的(de)主題嗎？小趨勢。還記(ji)得剛(gang)才我說(shuo)的這句話嗎？小趨(qu)勢是影響趨(qu)勢的趨(qu)勢，帶來改變的改變。

如果你覺得，現在這局游戲不是你的游戲，沒關系，別打盹，因為這局游戲是那些大佬的游戲，有可能產生的那個連鎖反應會滾到你面前，改變你的游戲。上一個(ge)窗(chuang)口雖然關(guan)閉(bi)了，沒(mei)準屬于你(ni)的(de)窗(chuang)口，正在打開。 

我要向(xiang)你介紹(shao)一個(ge)朋(peng)友(you)，前(qian)夜市燒烤攤攤主汪國玉。他(ta)開了一家餐廳叫南(nan)城香(xiang)，專門賣夜市燒烤的。2014年南(nan)城(cheng)香就是一(yi)家普(pu)普(pu)通通的餐飲企業，只有(you)幾家店而已。2015年美團崛(jue)起的時候，外(wai)賣(mai)大戰開打，汪(wang)國玉可沒(mei)覺得這(zhe)個(ge)游戲跟(gen)自(zi)己沒(mei)關系。他之(zhi)前為外(wai)賣(mai)做的產品(pin)、配(pei)送、運營上的所有(you)準備，都派(pai)上了用(yong)場(chang)。我直(zhi)接告(gao)訴你結果(guo)吧(ba)。因(yin)為外(wai)賣這個趨勢汪國玉把握住了，到(dao)今(jin)年(nian)，汪國玉的南城香(xiang)每天(tian)光(guang)外(wai)賣就有2.5萬單，一年(nian)的流水(shui)近6個億(yi)。 

現在我們來算一筆賬，都(dou)說王(wang)興、美(mei)團這種(zhong)巨無霸把握住了趨勢(shi)，沒(mei)錯，美(mei)團市值從40億美(mei)元到3、400億美(mei)元，增長到原(yuan)來的10倍，大飛(fei)躍吧？但我們(men)忘(wang)了(le)給(gei)汪國玉的(de)生意(yi)算一筆賬，他借助別人的(de)大趨(qu)勢，作為(wei)自己的(de)小趨(qu)勢，流水5年翻了(le)10倍(bei)(bei)，不也是一個大飛躍嗎？你怎么就只看到王興的(de)10倍(bei)(bei)，沒看到汪國玉的(de)10倍(bei)(bei)？

是，趕上大(da)趨勢，做一個超級平(ping)臺，這(zhe)跟汪國玉(yu)(yu)沒關系。但是，超級平(ping)臺形成后(hou)，汪國玉(yu)(yu)們(men)就迎來了他們(men)的(de)小趨勢。影響趨勢(shi)的(de)趨勢(shi)，帶來變(bian)化(hua)的(de)變(bian)化(hua)，他(ta)捕捉到了(le)。他(ta)把它變(bian)成了(le)自己命運(yun)的(de)一部分。

在(zai)小(xiao)趨勢的邏輯(ji)里，我有(you)一(yi)個壞(huai)消息(xi)和(he)一(yi)個好消息(xi)要(yao)告訴(su)你。

壞消息是，每(mei)一趟班車停(ting)靠的時間都很短，而且(qie)看起來都像(xiang)末班車。好消息(xi)是，真的(de)沒有末班車，車是一會兒一趟(tang)，越來越密。

都說干(gan)事得趁早。假(jia)設你(ni)想在網上(shang)賣(mai)東(dong)西，如果你(ni)回到2012年，你(ni)是個悲觀主義者(zhe)，你(ni)就會(hui)覺(jue)得沒機會(hui)了。因為電(dian)商這件事在2012年以前就已(yi)經(jing)(jing)爆發了(le)，那你看到已(yi)經(jing)(jing)有人成了(le)，是不(bu)是就應該不(bu)干了(le)？

你(ni)在2012年之(zhi)前(qian)，沒成為一個(ge)淘品牌，是不是就錯過(guo)了？沒有啊，

這一年的9月，微信(xin)公(gong)眾號上線(xian)了(le)，微信(xin)電商的春天(tian)就來了(le)。

這波又沒趕上。沒事啊，2013年，淘寶開始扶持網紅(hong)電商了呀。

這波您還沒趕上。2014年，O2O開始了。

你還(huan)沒趕(gan)上。2015年，社交電商開始了。

你仍(reng)然沒有趕(gan)上。2016年，拼團(tuan)開始了。

你(ni)還是沒有(you)趕上。2017年，直(zhi)播電商開始了。

到了2018年您還沒醒，我只能說有人已經醒了，這位快(kuai)手散打哥(ge)，通過短(duan)視頻一天帶(dai)貨1.6億。

你(ni)說(shuo)，這個(ge)機會窗口什么(me)時候關閉過？只不(bu)過它不(bu)在(zai)大(da)趨勢里，打(da)開它的只是一個(ge)個(ge)小趨勢。

這說明啥？總(zong)有(you)新(xin)機會，總(zong)有(you)下(xia)一班(ban)。哪有(you)末班(ban)車？

我(wo)們再(zai)來(lai)對(dui)比一下，想靠上大趨(qu)勢的(de)人和(he)想借(jie)上小趨(qu)勢的(de)人，兩撥(bo)人的(de)想法有(you)什么不同。

想靠大(da)趨勢(shi)的人，他們的思維模式是：“要(yao)是怎樣(yang)怎樣(yang)，就(jiu)好了。”要是我能考上(shang)好大(da)學，就(jiu)好了；要是我進(jin)了500強公司(si)，就(jiu)好了；要是十年前我買(mai)房了，就(jiu)好了；要是五(wu)年前我買(mai)了比特幣，而且今年上(shang)半年及(ji)時把(ba)它賣了，就(jiu)好了。這背后的(de)想法是，進(jin)個保險箱，上(shang)一趟快(kuai)車，騎(qi)一匹(pi)快(kuai)馬，搭一艘大(da)船(chuan)，從此(ci)一生有靠、高枕(zhen)無憂。

只要是(shi)個做(zuo)(zuo)事的人，你不覺得這就是(shi)做(zuo)(zuo)夢嗎？

而想借小(xiao)趨(qu)勢的人呢？沒有(you)一勞永逸(yi)的想法(fa)。他只是隨時在做準(zhun)備，把自己感知能(neng)力(li)磨得銳(rui)利無比，隨時等待、捕(bu)捉那個(ge)小趨勢的信(xin)號的傳(chuan)來。

有一句(ju)金句(ju)，大家都知道：“凡(fan)殺不死我(wo)的，都讓我(wo)更強大。”今(jin)天，我(wo)把這句(ju)話改(gai)一改(gai)，表達一下我(wo)們這幫小趨勢信(xin)奉者的(de)態(tai)度——

凡我(wo)趕不上的，我(wo)就(jiu)做好準(zhun)備，到未來(lai)等(deng)它。

第三部分(fen)：我能看到事實(shi)嗎(ma)？

今天我們(men)的(de)任(ren)務，就是捫心(xin)自問(wen)：我們(men)這批做事的(de)人，能抓住小趨勢(shi)嗎(ma)？小(xiao)趨勢(shi)是什么？小(xiao)趨勢(shi)是影響趨勢(shi)的(de)趨勢(shi)，帶來(lai)改(gai)變的(de)改(gai)變。

前面我們講(jiang)了(le)，小趨勢不能跟，不能追(zhui)，靠感(gan)知。那怎(zen)么辦？只能把問題(ti)的方(fang)向指向我(wo)們(men)自己。也許今晚能通過(guo)一(yi)連串的問題(ti)，讓我(wo)們(men)找到抓(zhua)住小趨勢的方(fang)法。

這些(xie)問題(ti)我提個醒，都很扎心。

先問第一個問題：所有趨勢都起源于事實，想抓住小趨勢，那就得能認清事實。那問題是，我們看得到事實嗎？

我們和世界(jie)之間的(de)真實(shi)關系，經常會被誤解。

我(wo)的朋友(you)梁寧給(gei)我(wo)講(jiang)了一個故事。2018年，她(ta)去大學校園做了(le)一(yi)個(ge)(ge)(ge)調查，調查題目是：什么(me)樣的(de)(de)(de)姑娘想整容(rong)？進校園之前，梁(liang)寧(ning)心(xin)里其實是有一(yi)個(ge)(ge)(ge)假設的(de)(de)(de)，長得(de)不好(hao)看(kan)的(de)(de)(de)女生應(ying)該(gai)更傾向于去整容(rong)。換了(le)我(wo)(wo)我(wo)(wo)也(ye)會這(zhe)(zhe)么(me)假設。當然，梁(liang)寧(ning)多聰明，她(ta)會直(zhi)接問嗎？她(ta)策略性地(di)改了(le)一(yi)個(ge)(ge)(ge)問題，她(ta)問的(de)(de)(de)是“長得(de)不好(hao)看(kan)的(de)(de)(de)人(ren)會不會自(zi)卑(bei)？”結果(guo)，她(ta)調查的(de)(de)(de)每(mei)一(yi)個(ge)(ge)(ge)人(ren)，每(mei)一(yi)個(ge)(ge)(ge)人(ren)都說，“我(wo)(wo)怎(zen)么(me)會知(zhi)道(dao)？我(wo)(wo)相貌(mao)中等偏上”。請注意，是“每(mei)一(yi)個(ge)(ge)(ge)人(ren)”都這(zhe)(zhe)么(me)回(hui)答。

如果你經常(chang)上網，會(hui)發現很多發帖(tie)子的人，只要談到自己(ji)的相貌，都會(hui)說“樓(lou)主素(su)顏7分，妝后8.5-9分”。

聽(ting)完梁寧的這個發(fa)現，我心里默默地想，原(yuan)來有這么(me)多(duo)人(ren)，跟我一樣，相貌中(zhong)等偏上。

你(ni)的(de)五官比例(li)、你(ni)的(de)身(shen)材尺(chi)碼，這是真(zhen)實(shi)世界(jie)。但是人人都(dou)覺得自己(ji)相貌中等偏上，那可就是感覺世界(jie)了。感覺世界(jie)和(he)真(zhen)實世界(jie)，這(zhe)中間有(you)(you)道鴻溝，而且還有(you)(you)兩種力量在把這(zhe)個(ge)鴻溝越拉(la)越大。

在鴻溝這(zhe)邊有好多人，我(wo)們(men)的親媽、男朋友或女朋友、商店(dian)里(li)的導購，還有美顏(yan)相機，他們(men)總是(shi)夸我(wo)們(men)，長得真好看。這(zhe)使(shi)我(wo)們(men)離真相越(yue)來(lai)越(yue)遠。這條(tiao)鴻溝的(de)另外一(yi)邊呢？其實真相(xiang)自己，也在往后(hou)退，退得離我們越來越遠。

比如，經(jing)常有朋友說，羅胖(pang)，我能(neng)不(bu)能(neng)去你們公司參觀(guan)一(yi)下？我不(bu)是不(bu)歡迎大家來，但(dan)是參觀(guan)什么(me)？我(wo)們公司(si)能(neng)被(bei)看(kan)見的(de)只有三種東西：桌(zhuo)椅板凳、電(dian)腦設(she)備(bei)，還有一(yi)堆你(ni)不認識的(de)人。你(ni)以為我(wo)們有福特生(sheng)產(chan)線嗎？我(wo)們公司(si)的(de)那(nei)些(xie)真(zhen)(zhen)相(xiang)，我(wo)想給你(ni)看(kan)，我(wo)又做不到(dao)。公司(si)的(de)真(zhen)(zhen)相(xiang)，存在于那(nei)些(xie)一(yi)點都不神秘，但(dan)是(shi)很隱秘的(de)地方(fang)，比(bi)如(ru)大家的(de)交談(tan)、眼神確認、郵件、微信(xin)群……這些(xie)看(kan)不到(dao)啊。

真相未必神秘(mi)，但很(hen)隱秘(mi)。

我們回到(dao)真相和(he)感(gan)知之間(jian)的鴻溝(gou)，一(yi)邊是人類(lei)拼命(ming)努力(li)，扭曲(qu)事(shi)實；一(yi)邊是世界拼命(ming)努力(li)，隱藏自己。感覺世(shi)界和真實世(shi)界就是(shi)這(zhe)么分(fen)裂(lie)的。說(shuo)(shuo)到這(zhe)，很(hen)多(duo)人肯定說(shuo)(shuo)，分(fen)裂(lie)就分(fen)裂(lie)了(le)唄，從來如(ru)此，又不影響什(shen)么。

下面(mian)我說(shuo)一個今年我丟臉的事。第一次跟別人說(shuo)，知道(dao)這事的就算是(shi)自己人了(le)。

話(hua)說(shuo)去(qu)(qu)年的(de)時(shi)候(hou)，也(ye)不(bu)知道(dao)(dao)哪(na)來(lai)的(de)勇氣，有一(yi)天突然福至心靈，腦子一(yi)熱，想(xiang)(xiang)到了(le)一(yi)個大招可以推廣(guang)(guang)(guang)我們(men)公司的(de)業務，推廣(guang)(guang)(guang)得(de)到App，那就是：咱能(neng)不(bu)能(neng)去(qu)(qu)央視(shi)春(chun)(chun)晚(wan)做一(yi)個廣(guang)(guang)(guang)告呢？想(xiang)(xiang)法一(yi)出來(lai)，我們(men)幾個合伙人(ren)(ren)越(yue)想(xiang)(xiang)越(yue)興奮(fen)。你想(xiang)(xiang)，這么一(yi)個小(xiao)App要是上了(le)春(chun)(chun)晚(wan)，在全國人(ren)(ren)民(min)面前一(yi)展示，那效果，那流(liu)(liu)量，那收入。廣(guang)(guang)(guang)告還沒做呢，哈喇子就流(liu)(liu)了(le)一(yi)地。因為我們(men)確(que)實知道(dao)(dao)春(chun)(chun)晚(wan)的(de)廣(guang)(guang)(guang)告效應(ying)。

我們特別認真，下了好大的決(jue)心，把公司(si)賬上的每(mei)個鋼(gang)镚(beng)都數了一(yi)遍，覺得(de)還行，基本(ben)能夠著春晚廣告(gao)的門檻(jian)，咱得(de)All in吶。怕央(yang)視(shi)瞧(qiao)不上(shang)(shang)我(wo)們(men)，我(wo)們(men)還(huan)就怎么(me)做(zuo)這個廣告(gao)，想(xiang)了(le)好(hao)多主意，都很妙。做(zuo)了(le)精心(xin)的準(zhun)備(bei)之(zhi)后，我(wo)們(men)正(zheng)式去(qu)拜訪了(le)央(yang)視(shi)廣告(gao)部。我(wo)們(men)心(xin)里(li)那個口號，你是很熟悉(xi)的：“我(wo)要上(shang)(shang)春晚(wan)。”好(hao)多胖(pang)子(zi)都喊(han)過這話。

廣告(gao)部的(de)領(ling)導也接見了我(wo)們(men)，很客(ke)氣，但是(shi)會談之中感(gan)覺很怪，人家就(jiu)是(shi)不(bu)跟你(ni)談價格(ge)的(de)事，話(hua)里話(hua)外(wai)，就(jiu)是(shi)不(bu)接我(wo)們(men)這(zhe)單。我就有點著(zhu)急了，瞧(qiao)不(bu)起(qi)我咋地？哥(ge)們真不(bu)差錢(qian)。

被(bei)我(wo)的上進心逼急了之后，廣告部的領導語重心長(chang)地跟我(wo)說：“振宇啊，特別感謝你對我(wo)們的信任，但是互(hu)聯網公司要(yao)想上央視春晚(wan)，有(you)一個小(xiao)門(men)檻，達到才有(you)的談。標準很簡單，互聯(lian)網產品(pin)日活得過一(yi)個億，要不(bu)然(ran)，廣告出來的那一(yi)瞬間，你的服務器就(jiu)會崩掉。你崩掉了我們也沒法對全國觀眾(zhong)交代。 ”

這一口氣就給我憋(bie)在那了。這個標準確實簡單，但我們也確實做不到，只好臊眉耷眼地回去了。

過了(le)兩個(ge)月(yue)，春晚(wan)的招標結果出來(lai)了(le)，中標的果然是一個(ge)日活超過一個(ge)億(yi)的互聯網產(chan)品，大家伙，不(bu)能(neng)更大了(le)——淘寶。輸給它，我(wo)服。央視(shi)的(de)(de)領導沒騙我(wo)。人(ren)(ren)家確實在技術上接(jie)得(de)住，有保障。你想啊，雙十一那(nei)么大的(de)(de)事，人(ren)(ren)家不都(dou)平穩地過來了嗎？

又過了(le)倆月，就(jiu)過年了(le)。你(ni)猜怎么著(zhu)？春晚一開演，淘(tao)寶就(jiu)崩了(le)。大公司也沒扛住啊。那(nei)一(yi)刻，我才知(zhi)(zhi)道我躲過了什么，央視的(de)(de)領導對我那(nei)是真愛護啊。有句話說(shuo)，世(shi)界上最悲慘(can)的(de)(de)事(shi)情(qing)是，錢花光(guang)了，人還在。但是，我后來才知(zhi)(zhi)道，世界上更悲慘的事是，花光自己的錢，搞崩了自己的產品，人還在。 

回到2018年的春節，看看除夕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。

后來，我看到淘(tao)寶自己的總結，他們知道春晚的流量大，他們還(huan)推導了各種極端(duan)情況，最終決定穩(wen)妥起見，在2017年雙十一的基礎上，再擴(kuo)容3倍。結果是什么(me)呢(ni)？春晚當晚登錄的實際峰值，超過(guo)了雙十一的15倍(bei)。

他們的團(tuan)隊(dui)對此的感慨是，我們真的對春晚的力量一(yi)無所知。這個(ge)事(shi)件折射了(le)什么(me)？折射了我們經(jing)常對真相一無所知(zhi)。

這就(jiu)是(shi)我震驚的全部嗎(ma)？不是(shi)。后來我們聽說(shuo)，當天(tian)淘寶的客服(fu)電話被打爆了，這個在(zai)意料之中，但是(shi)有一件事是(shi)意料之外，三分之一的客服(fu)問(wen)題是(shi)：買東西(xi)怎么填地址(zhi)？這說明(ming)一大批(pi)從來沒有用過淘寶的人，被春晚從中國的社會結構中翻出來了。

這還不是我震(zhen)驚的全部。那些不會(hui)填地址的人，打客服電(dian)話問啥？他知(zhi)道自(zi)己(ji)在(zai)哪(na)(na)個省，也知(zhi)道自(zi)己(ji)在(zai)哪(na)(na)個村、哪(na)(na)個鎮，但(dan)是說不清楚自(zi)己(ji)在(zai)哪(na)(na)個市。這說明(ming)啥(sha)？通過(guo)(guo)春晚(wan)，淘寶突然涌進來了一批沒怎么離開過(guo)(guo)家鄉的(de)人。這感覺(jue)我打(da)個比方你(ni)就明(ming)白了，你(ni)到外地住個酒店(dian)，你(ni)知(zhi)道自(zi)己(ji)在(zai)哪(na)(na)條街上，也知(zhi)道自(zi)己(ji)在(zai)哪(na)(na)座(zuo)城市，但(dan)你(ni)不知(zhi)道自(zi)己(ji)在(zai)哪(na)(na)個區。

這(zhe)就是「得到(dao)」、春晚和淘寶(bao)的故事(shi)。

故事說完了。來看看我們遭遇了什么。過(guo)(guo)去(qu)，至(zhi)少(shao)在我身邊，大(da)(da)部分人是(shi)(shi)不缺席(xi)雙十一(yi)的(de)(de)(de)，至(zhi)少(shao)會(hui)關注一(yi)下，倒(dao)是(shi)(shi)說自己(ji)現在已經不看春(chun)晚的(de)(de)(de)人很(hen)多(duo)。很(hen)多(duo)人會(hui)感覺(jue)中國大(da)(da)部分人都參(can)加(jia)雙十一(yi)，但是(shi)(shi)會(hui)覺(jue)得越來越少(shao)的(de)(de)(de)人在看春(chun)晚。但這是(shi)(shi)事實(shi)真相嗎？事實(shi)正好是(shi)(shi)反(fan)過(guo)(guo)來。要看春(chun)晚的(de)(de)(de)人，比(bi)參(can)與雙十一(yi)的(de)(de)(de)人多(duo)得多(duo)。這個真相你(ni)看不到，你(ni)會(hui)把自己(ji)搞崩的(de)(de)(de)，不僅是(shi)(shi)自己(ji)把自己(ji)搞崩，阿里這樣的(de)(de)(de)大(da)(da)公司也會(hui)把自己(ji)的(de)(de)(de)服務器搞崩。

你看，看到事實有(you)多難？

在我們(men)這(zhe)樣(yang)(yang)的(de)大國，經常會有這(zhe)樣(yang)(yang)的(de)錯覺。

我經常提醒(xing)我們公司的(de)同(tong)事，你們千萬(wan)別(bie)把(ba)自(zi)己(ji)當主流(liu)，要對自(zi)己(ji)的(de)趣味保(bao)持一種(zhong)警醒和謙卑，不要動(dong)不動(dong)就以己(ji)度(du)人(ren)。 

比如，我們(men)每個(ge)人(ren)(ren)身邊都有(you)好(hao)多大(da)學(xue)生吧？但是你想(xiang)過一個(ge)問題沒有(you)，大(da)學(xue)畢業生占我們(men)這個(ge)國家(jia)人(ren)(ren)口的總和，也就5%。換句(ju)話說(shuo)，至少有13億人沒有大學畢業文憑。你(ni)(ni)之所以覺得大(da)學生多，可能是因為(wei)你(ni)(ni)生活在大(da)城市，也可能是因為(wei)你(ni)(ni)很年輕。這并(bing)不(bu)是說上了(le)大(da)學就怎樣(yang)，而是說這個世(shi)界(jie)和你(ni)(ni)默認的事實不(bu)一樣(yang)。

媒體人(ren)沈帥波有(you)這樣一句話(hua)：“在中國，再眾(zhong)所周知(zhi)的(de)(de)事情，都起碼有(you)一個億的(de)(de)人(ren)不(bu)知(zhi)道(dao)，而大(da)多數時候，是十個億的(de)(de)人(ren)都不(bu)知(zhi)道(dao)。”

我(wo)們很(hen)容易忘記(ji)，我(wo)們生(sheng)活在一個龐大(da)的、遠超過自己感(gan)知力的共同體當中。這使得我(wo)們想要接近事(shi)實(shi)的真相，變得難(nan)上(shang)加難(nan)。

那怎(zen)么辦呢？為了看清事(shi)實，我們人類有一項本事(shi)，就是(shi)給(gei)自己發(fa)明了很多工具。問題是(shi)，工具發(fa)明(ming)越(yue)(yue)(yue)來(lai)越(yue)(yue)(yue)多，但這些工具到底是(shi)讓我(wo)們離世界(jie)越(yue)(yue)(yue)來(lai)越(yue)(yue)(yue)近，還是(shi)越(yue)(yue)(yue)來(lai)越(yue)(yue)(yue)遠(yuan)呢？

我(wo)來說一(yi)個2018年我(wo)最開腦(nao)洞的時刻。

除了「得(de)到」，我們還有一個少年得(de)到App，里面有一個給(gei)孩子講數學的欄(lan)目，叫，作者(zhe)是(shi)林欣浩老師。

林欣浩問(wen)了一個問(wen)題：請問(wen)等號是什么意思？是左(zuo)右兩邊完全一樣的意思嗎？不(bu)。等號的意思是，有些東西不(bu)重(zhong)要。聽(ting)著有點匪夷所思啊。

比如，我說(shuo)1+2=2+1，這其實是在說(shuo)，總(zong)數(shu)才重(zhong)要，次序不重(zhong)要。

比如，我說(shuo)你家(jia)3個人(ren)，我家(jia)3個人(ren)，加起來(lai)等于6個人(ren)。這其實是(shi)在說(shuo)，規模才重要，大家(jia)之(zhi)間彼此那個具體關(guan)系不重要。

比如(ru)，我們說考個好專業(ye)等于(yu)工作有保障。這其(qi)實是在說，收(shou)入才重(zhong)要，你的(de)愛好不重(zhong)要。

每當我(wo)們用到等號這個工具的時候，其實我(wo)們背后都有一句潛臺詞(ci)：有些東西(xi)不重要(yao)。

所以你看，等號的(de)一邊(bian)是事實，一邊(bian)是根據某種原則(ze)的(de)抽(chou)象(xiang)。真(zhen)實世界的(de)很(hen)多東西(xi)，被等號全丟掉了。

我(wo)們從(cong)小就認(ren)識的等(deng)號，聽了(le)這節(jie)課(ke)之后，我(wo)發(fa)現，我(wo)其實并不(bu)懂它(ta)。何(he)止是等(deng)(deng)號(hao)，我們從小到大，認的(de)(de)每(mei)一(yi)個字、讀的(de)(de)每(mei)一(yi)本(ben)書、懂的(de)(de)每(mei)一(yi)個道理、受的(de)(de)每(mei)一(yi)次教(jiao)育，認識了多(duo)少(shao)和等(deng)(deng)號(hao)類似(si)的(de)(de)東西，其實(shi)(shi)就(jiu)是一(yi)個把真實(shi)(shi)世界抽象化的(de)(de)過(guo)(guo)程。過(guo)(guo)程中，有大量(liang)的(de)(de)東西被丟(diu)掉了。

這就(jiu)是人(ren)的宿命，我們的心智成長(chang)一直伴隨著(zhu)這(zhe)個(ge)過程(cheng)，一邊得到，一邊丟掉。劉潤老師正在為「得到」做一門新課(ke)，專門講商業洞察力(li)的(de)，他(ta)說：“不(bu)抽象，我(wo)們(men)(men)就(jiu)無(wu)法深入思(si)考(kao)；不(bu)還原(yuan)，我(wo)們(men)(men)就(jiu)看不(bu)到本(ben)來面目。”

你(ni)發現沒(mei)有，劉潤老師講的前半句話，我們一點都不(bu)陌生。我們一路(lu)受教育過來，就是學這個(ge)。但是后半句話，“不(bu)還原就看(kan)不(bu)到(dao)本(ben)來面(mian)目(mu)”，我們(men)沒地方(fang)學。

這個(ge)還原(yuan)能(neng)力重要得不(bu)得了(le)，沒有這個(ge)能(neng)力我們不(bu)能(neng)行動。

相(xiang)過親的人(ren)都知道，介(jie)紹人(ren)拿出一(yi)張紙條，上面寫著對方(fang)(fang)的身高、年齡(ling)、收入、學歷(li)、工作、愛好，甚(shen)至還有相(xiang)片，你要任何數據(ju)我都能給你，但是你能根據(ju)這些數據(ju)，決定跟對方(fang)(fang)結婚(hun)嗎(ma)？不能(neng)吧。你怎么也得(de)跟對方見個(ge)(ge)面、吃個(ge)(ge)飯、處一段時間試試。這(zhe)就是抽象(xiang)和還原，兩個(ge)(ge)都不可或缺(que)。 

我們再來看，比如說扶貧，在抽象世界里(li)，這件事簡單到(dao)不能再簡單，有人缺錢(qian)，給他(ta)們(men)錢(qian)嘛，頂多細化到(dao)咱們(men)定(ding)一個(ge)標準，劃一道貧困線。在這個(ge)邏(luo)輯里，唯一的難題，就是錢夠(gou)不夠(gou)。但是(shi)，如果你(ni)有還(huan)原能力的(de)話，也就是(shi)說你(ni)要(yao)干具(ju)體(ti)事的(de)話，你(ni)就會發現，事情絕不這么(me)簡單。

假設我(wo)是一(yi)個基層的(de)扶貧干部，我(wo)手里的(de)工具是很明確(que)的(de)，一(yi)個是扶貧政策(ce)，一(yi)個是各家各戶的(de)收入統(tong)計，只有這兩樣我(wo)能干活(huo)嗎？不行。我遇(yu)到的問題不是(shi)抽象的政策和抽象的數字(zi)之間的對比關(guan)系(xi)，我遇(yu)到的問題往往是(shi)這樣——

一(yi)家人收入(ru)高于貧(pin)困線，但是家里有一(yi)個癱(tan)瘓在床(chuang)的(de)病人，要不要納(na)入(ru)扶貧(pin)名單？

一(yi)家人收入(ru)低于貧(pin)困線(xian)，但(dan)是家里有三個壯勞力，整(zheng)天(tian)在家打游戲，該不(bu)該直接發他們(men)救(jiu)濟(ji)金？

還(huan)有一家人，今年(nian)收(shou)入比去年(nian)多了幾(ji)百塊，抽象(xiang)地(di)看數字，算脫(tuo)貧了。但這個變化有可(ke)能是(shi)因為農產品(pin)價格上(shang)漲等偶然因素，他(ta)自己并沒有覺得生活(huo)水平有本質的變化。要把他(ta)從扶貧(pin)名單上(shang)劃掉嗎？

你看(kan)，我必(bi)須把扶貧政策，還原成每一個家庭的真實情(qing)況，才能開展工(gong)作(zuo)啊。

事實上，中國(guo)的扶貧工作已經到了最(zui)后的攻堅階段，剩下的更多就是這樣的問題，這個時候你光拿(na)錢有用(yong)嗎？光給原則有用(yong)嗎？沒用。那怎么辦？就得靠一(yi)線的(de)扶貧工(gong)作者把抽象的(de)原(yuan)則，還原(yuan)為(wei)世界(jie)的(de)真實面目(mu)。現在戰斗在扶貧一(yi)線的(de)人，不(bu)容易。除了善(shan)良，這真的(de)需要能(neng)力。

你看，看到事實(shi)有多難(nan)？ 

過(guo)去(qu)，我們以為能(neng)把世(shi)界(jie)(jie)抽象化，這是個很(hen)大的(de)本事，因為你(ni)能(neng)用一個很(hen)高明的(de)、很(hen)簡潔的(de)抽象模型(xing)來(lai)解釋這個世(shi)界(jie)(jie)，那(nei)是最了不起的(de)事，那(nei)是牛(niu)頓(dun)和(he)愛因斯坦式(shi)的(de)成就。但是，對做事的(de)人(ren)來說，使命不止于此。還原能力才(cai)是做事的人，逼近事實真相、把握小趨勢(shi)最(zui)稀缺(que)的能力。

還(huan)原能(neng)力，就(jiu)是我們逼近事實真相的一副眼鏡(jing)。戴上了(le)這(zhe)副眼鏡(jing)，你看(kan)待世界，評估價值的標準就完全不一(yi)樣了(le)。

舉個例子，我(wo)們經常說兩個行業(ye)，一(yi)個是服務業(ye)，一(yi)個是制造業(ye)，聽(ting)起來(lai)很(hen)對(dui)等。我們假設(she)它們產出的GDP相等，你說，哪(na)個行業價值更大？你可能會說(shuo)，既然GDP一樣，那價值就一樣。得出這個結論，是因為你鼻子上(shang)架著的(de)是一(yi)副抽象的(de)眼鏡，你把(ba)產(chan)業抽象成了GDP數(shu)字，所以你覺(jue)得它們(men)一(yi)樣。我們如果換一副眼(yan)鏡(jing)，還原的眼(yan)鏡(jing)，再來看(kan)看(kan)這(zhe)個問題，答案會變(bian)。

服務業和周(zhou)邊社會要素的連接(jie)沒(mei)有那(nei)么強(qiang)。所以，在一個貧窮的(de)國(guo)家，你(ni)能看(kan)到一座(zuo)豪華(hua)的(de)五星級酒店，你(ni)也(ye)能看(kan)到一個不(bu)錯的(de)軟件園，你(ni)還能看(kan)到一個國(guo)際(ji)銀行的(de)地區總部，這些都(dou)很正常。它(ta)們都(dou)可以在某道(dao)圍墻里做生意(yi)，不(bu)需要(yao)和周邊社會打什么(me)交道(dao)。

如果是一(yi)個(ge)制(zhi)造業的(de)(de)園區呢？它對真實世界(jie)會(hui)提出苛刻的(de)(de)要求：得(de)有運轉(zhuan)良好(hao)的(de)(de)港口(kou)道路、良好(hao)的(de)(de)社會(hui)治安、穩定的(de)(de)稅收(shou)和(he)行(xing)政(zheng)方(fang)面的(de)(de)治理能力(li)；得(de)有勞(lao)動技能、勞(lao)動態度都良好(hao)的(de)(de)工人；有穩定的(de)(de)能源、原料、供應；還得(de)有周邊的(de)(de)居住、餐飲、醫療、教(jiao)育等配套設施(shi)……

一(yi)座(zuo)工(gong)廠，它必須連接一(yi)個真實世界。我們甚至可以說(shuo)，一個國家制(zhi)造(zao)業水平(ping)的高低，本身就(jiu)是它社(she)會治理(li)能(neng)力的晴(qing)雨表。說(shuo)到這，你就(jiu)明(ming)白了，為什么中國經濟不(bu)能(neng)過(guo)度(du)虛擬化。不(bu)是虛擬產業不(bu)好，而是制(zhi)造(zao)業不(bu)能(neng)丟。制造業是(shi)我(wo)們構建一(yi)個真實的(de)、良好社(she)會(hui)的(de)壓艙石。

我們(men)再看，制造業(ye)和服務(wu)業(ye)，如果你看到抽象的表層，它就是(shi)個(ge)數字。但(dan)是你(ni)(ni)往底(di)下看，如(ru)果(guo)你(ni)(ni)真的(de)(de)(de)有看到事實的(de)(de)(de)能力，你(ni)(ni)就會(hui)看到更多的(de)(de)(de)人(ren)(ren)的(de)(de)(de)因(yin)素，數字就有了區別(bie)(bie)(bie)。再往下看，它(ta)們體現為不同的(de)(de)(de)人(ren)(ren)和人(ren)(ren)之(zhi)間的(de)(de)(de)關系，這(zhe)個差別(bie)(bie)(bie)就更大了。越(yue)(yue)(yue)往底(di)下看，越(yue)(yue)(yue)往真實世界走，這(zhe)個差別(bie)(bie)(bie)就越(yue)(yue)(yue)大。你(ni)(ni)看得越(yue)(yue)(yue)深，就會(hui)發現它(ta)們在(zai)這(zhe)個社會(hui)的(de)(de)(de)存在(zai)感大小是不一樣的(de)(de)(de)。這(zhe)就是戴上還原(yuan)這(zhe)副眼鏡(jing)的(de)(de)(de)意義。 

順便回(hui)答一個問(wen)題，2018年(nian)很多(duo)人都擔心：我們的經濟增長曲線會(hui)不會(hui)一個倒栽蔥往下(xia)走？

你(ni)要是(shi)天天刷朋(peng)友(you)圈(quan)、天天看評(ping)論家的分析，你(ni)就會覺得這個可能(neng)性真的有。 

但是我要提醒你，這(zhe)個問題一點都不新(xin)鮮，過(guo)去一兩百年(nian)很多人都問過(guo)。

那怎(zen)么(me)辦？換一副還原的眼(yan)鏡。就(jiu)剛才的方法，回到真實世界，往(wang)下看一眼(yan)。

金(jin)融學(xue)家(jia)香帥給我(wo)看了(le)一張圖，這是過(guo)去兩千年人類社會GDP發(fa)展(zhan)的曲線，你看有(you)沒有(you)過(guo)倒栽(zai)蔥(cong)？

你說兩千年跨度太大(da)，不(bu)說明問題，來，咱們再看過去一百年：

你能看到第一次世界(jie)大戰、1929年全球經濟(ji)大蕭條、第二次世界(jie)大戰，還有石油危(wei)機(ji)、2000年互聯網泡(pao)沫、2008年金融(rong)危(wei)機(ji)……你看，當一些(xie)大事(shi)發生(sheng)的時候，經(jing)濟的發展會受影響，短期的波(bo)動會有，但是(shi)一個鷂子(zi)翻身(shen)就接(jie)著往上(shang)走。你何(he)嘗見過倒(dao)栽蔥式(shi)的陡(dou)然(ran)下滑？

真的(de)沒有(you)。一件(jian)歷史上(shang)從來沒有(you)發(fa)生(sheng)過的(de)事情，你(ni)非說(shuo)今年或者(zhe)明年就(jiu)會發(fa)生(sheng)，你(ni)非說(shuo)我們這一代人眼下(xia)就(jiu)會遇上(shang)，你(ni)怎么說(shuo)服我相信呢？

現在很(hen)(hen)多人的感(gan)受(shou)，就(jiu)好(hao)比(bi)你住在一(yi)(yi)棟100層(ceng)大(da)樓的第100層(ceng)。突然(ran)，你的隔壁(bi)開(kai)始裝修(xiu)，動(dong)靜很(hen)(hen)大(da)。一(yi)(yi)會兒(er)砸墻，一(yi)(yi)會兒(er)電鉆，你確實(shi)感(gan)到很(hen)(hen)混亂，懷疑樓要塌(ta)。但(dan)是只要你往下(xia)一看，發(fa)現(xian)就我這層裝(zhuang)修，底(di)下(xia)99層都沒事(shi)，穩(wen)如泰(tai)山(shan)。你擔(dan)心個啥？

說(shuo)到(dao)我們(men)中國(guo)的基本(ben)面(mian)，你只要看到(dao)中國(guo)的基本(ben)現實，它就不再是那(nei)個數字。中國是(shi)什么？它是(shi)好多好多全世界最勤奮、最想(xiang)通過努力改變命(ming)運的一群人組成的。有了這個(ge)對真相(xiang)的把握，你擔心個(ge)啥？

巴菲(fei)特還(huan)有一個(ge)提醒：沒有一個(ge)人可(ke)以靠做空自己的祖國(guo)成功。他為什么(me)這么(me)說(shuo)？這不是(shi)在(zai)講什么(me)愛國主義，而是(shi)說(shuo)每一個人的成功，都是(shi)在(zai)分享一個共(gong)同(tong)體的紅利(li)。我(wo)們一(yi)生的所有紅利，其實都來自于這(zhe)樣(yang)一(yi)條(tiao)經濟增長曲(qu)線。 

尤其是對于(yu)(yu)我(wo)們(men)(men)(men)中(zhong)國人來說，我(wo)們(men)(men)(men)的祖先埋骨于(yu)(yu)此(ci)，我(wo)們(men)(men)(men)的血脈扎根(gen)于(yu)(yu)此(ci)，我(wo)們(men)(men)(men)青春在(zai)此(ci)，也將終老于(yu)(yu)此(ci)，除了盼著它好(hao)(hao)、相信它好(hao)(hao)。我(wo)們(men)(men)(men)還有什么更好(hao)(hao)的辦法(fa)嗎？

最聰明(ming)的做法，就是做一個理性樂觀派(pai)。只有這個(ge)選擇(ze)既(ji)符合我(wo)們(men)的(de)理性，也符合我(wo)們(men)的(de)情感(gan)，還符合我(wo)們(men)的(de)利益。 

回到這(zhe)部分的(de)主題，我想說的(de)是：還(huan)原(yuan)(yuan)的(de)力量(liang)極其重要，但是很(hen)容(rong)易被忽略。那(nei)么(me)問題來了，我們怎么(me)擁(yong)有這(zhe)種還(huan)原(yuan)(yuan)的(de)能力呢(ni)？

沒(mei)辦法(fa)，上半(ban)場確實沒(mei)怎么(me)學過如何還原，所以要(yao)求(qiu)我們開始下半(ban)場的修行。上半(ban)場(chang)的修行(xing)，更多是(shi)抽象和(he)簡(jian)化(hua)；下(xia)半(ban)場(chang)的修行(xing)，就得加上還原和(he)豐(feng)富。

其實修(xiu)行的具體(ti)方法早就(jiu)有人說(shuo)過了，就(jiu)是六個字——多元思維(wei)模型。讓很多種認識世界的模型在自己(ji)的腦(nao)子里并存。

今年我們試驗了一個新的項目，叫得到大學。有人說得到大學是商學院，是培訓班，錯了。那些事有人做得很好，不需要得到大學再來做一遍。得到(dao)(dao)大學(xue)做(zuo)的(de)是一件全新的(de)事，它是為做(zuo)事的(de)人提供(gong)解(jie)決具(ju)體問題的(de)方法。所(suo)以得到(dao)(dao)大學(xue)最核(he)心的(de)教學(xue)內容(rong)，就是多元思維模型(xing)。

這所大學(xue)現(xian)在已經招(zhao)收了第(di)0期(qi)的實驗班(ban)。招(zhao)生特別(bie)嚴(yan)格，第(di)0期(qi)的入學(xue)率(lv)是3%。為(wei)什(shen)么這么精挑(tiao)細選？原因其實很簡單。因為在我(wo)(wo)(wo)們(men)看來，我(wo)(wo)(wo)要找的(de)(de)不只是(shi)一(yi)(yi)個學生(sheng)，他一(yi)(yi)定是(shi)某個行業的(de)(de)高手。他身上就自帶這個行業獨特的(de)(de)思維模(mo)型(xing)，當我(wo)(wo)(wo)們(men)把他招到得到大學來，當這些人(ren)以極高的(de)(de)濃(nong)度交織在一(yi)(yi)起，就構建(jian)出了一(yi)(yi)個龐(pang)大的(de)(de)、豐(feng)富的(de)(de)思維模(mo)型(xing)交流場。現在(zai)可以(yi)向大(da)家報告，我(wo)們(men)的實驗班，第0期277名學員，現在(zai)都快畢(bi)業了。 

正如我(wo)們剛(gang)開(kai)始所預(yu)想的(de)，這所學校(xiao)里發(fa)生了一些(xie)奇(qi)妙的(de)效應(ying)——

在它里面，一(yi)位(wei)醫生會分享，如(ru)何在信息不完備情況(kuang)下(xia)，做出(chu)性命攸(you)關的決策(ce)；

一位(wei)特種兵(bing)會分享，怎么建立(li)集體(ti)心流，打造一個有戰斗(dou)力的(de)組織；

一位核電站的總工程師會分(fen)享，怎么(me)運行(xing)一個超大(da)型(xing)項目(mu)；

一位研究(jiu)精益(yi)管(guan)理的工(gong)程師會分享，怎么優化一家賣蘭州(zhou)拉面的夫(fu)妻(qi)店；

一(yi)位火(huo)箭設計(ji)師會分享，怎么用湍流(liu)原理理解(jie)股市……

平(ping)時(shi)，這些(xie)人都生活在(zai)(zai)(zai)(zai)你的圈子之外。但是在(zai)(zai)(zai)(zai)得(de)到大(da)學，他們會帶來各自在(zai)(zai)(zai)(zai)職業中養(yang)成的思維(wei)模(mo)型，大(da)家在(zai)(zai)(zai)(zai)一(yi)起互相享用(yong)、彼此嵌入。

還記得我們這(zhe)部分一開(kai)始問(wen)的那(nei)個問(wen)題嗎：為(wei)了(le)抓住小趨勢，我能看(kan)到事實嗎？ 

現在(zai)我(wo)可以(yi)回答這(zhe)個問題了：能(neng)，如(ru)果你掌握多(duo)元思維模型。

說到這(zhe)，你才會(hui)明(ming)白為(wei)什么我特(te)別喜(xi)歡菲茨杰拉德的(de)一(yi)句(ju)話：“一個人能同時保有全然相反的(de)兩種(zhong)觀念(nian)，還能正常行事，是(shi)第(di)一流智慧(hui)的(de)標(biao)志。”

第四部(bu)分：我能感知(zhi)“非共識(shi)”嗎(ma)？

多年(nian)之后，關于2018年(nian)的這場跨年(nian)演(yan)講，也許(xu)你什么都不記得(de)，但是，我特別希望你還記得(de)下面這句話：決定我們(men)(men)個體命(ming)運的，除了眾所周知的大趨勢(shi)，更是那種(zhong)需(xu)要我們(men)(men)自己去主動(dong)發現的小趨勢(shi)。

為了(le)更(geng)精(jing)準地感知(zhi)小趨勢(shi)，剛才我們自問了(le)第一個問題：我看到事(shi)實(shi)了(le)嗎？那(nei)么現(xian)在我們(men)開始扎心第二問：我能感(gan)知“非共識”嗎？

聽到(dao)“非(fei)共(gong)識”這(zhe)個(ge)詞，挺陌生，今年是(shi)梁寧把這(zhe)個(ge)詞帶到(dao)了我面前。

梁寧告訴(su)我，“非共識”這(zhe)(zhe)個詞在她腦子里(li)面一直揮之不去。這(zhe)(zhe)是(shi)她對(dui)什么是(shi)創新的(de)一個解釋。我第一(yi)次聽到這(zhe)個詞的(de)時候覺得(de)，就(jiu)這(zhe)仨字能在你腦子里繞一(yi)年？這(zhe)不(bu)是一(yi)個很(hen)淺白的(de)詞么？創新不就(jiu)是別(bie)人沒想(xiang)到，我想(xiang)到了，我想(xiang)到的和大家不一樣。你們的那都(dou)是共識，我的這就(jiu)是非共識。

梁寧說，這一(yi)年，我(wo)見過的絕(jue)大(da)部分(fen)人(ren)跟(gen)你的反應都一(yi)樣。以(yi)為非(fei)共識(shi)就是跟(gen)這個世(shi)界抬杠，抬杠誰不會，見什(shen)么(me)(me)罵什(shen)么(me)(me)，看什(shen)么(me)(me)都不順眼(yan)，什(shen)么(me)(me)都想否定。那(nei)(nei)不叫“非(fei)共識(shi)”，那(nei)(nei)叫“反共識(shi)”，反共識搞長了(le)，是自絕于人類。那怎么會是創新(xin)呢？

梁寧(ning)講的非共(gong)識(shi)，是(shi)(shi)個微妙得多的概念，是(shi)(shi)在原來社會的共(gong)識(shi)里面，突(tu)然有了(le)跟大家有了(le)不一樣的想法。請注(zhu)意(yi)，這沒有(you)完(wan)。那個瞬間有點像(xiang)孩子(zi)離(li)開母體、分娩降生那一刻。孩子(zi)的感(gan)受是，這(zhe)一刻受到(dao)了母親的排(pai)斥，來(lai)到(dao)孤獨的、寒冷(leng)的世界，他感(gan)受到(dao)的這(zhe)種壓力，壓得他要大聲啼哭。但很快他就會被母親(qin)擁入懷(huai)抱。所以(yi)，這(zhe)是兩(liang)個過程完整地(di)、連續(xu)地(di)被接在了一起(qi)。從被排斥到被承認，從脫離共識到再(zai)造共識。整個過程(cheng)，才叫非共識。

這好像是在講一個(ge)陌生的詞。但其實(shi)，各行各業都在用(yong)不(bu)同(tong)的角度、不(bu)同(tong)的話(hua)詮釋(shi)這個(ge)非共識時刻。

比如，投資(zi)人(ren)張磊(lei)就說過(guo)一個詞，叫“傻瓜窗口”。什么(me)意思？就是在某一段時間里，大(da)家覺得你(ni)的商(shang)業(ye)模式(shi)非(fei)常(chang)不靠(kao)譜，非(fei)常(chang)傻。這就(jiu)對(dui)了呀。在別人(ren)看不起、看不懂、覺得(de)你(ni)不靠譜的這段(duan)時間，你(ni)有機會(hui)積累用戶(hu)、試錯，并且(qie)創造出一定的壁壘。緊接著，有人(ren)認可(ke)了。這段(duan)時間叫“傻瓜窗口(kou)”。 

政治家羅斯(si)福也有(you)一(yi)句(ju)話(hua)：“你一(yi)心想領導人們前進，回頭一(yi)看，跟著(zhu)的(de)人卻一(yi)個(ge)都沒有(you)，真可怕呀。”偉大的(de)政治家從(cong)來如此。從自己提出一個主張(zhang)，到發現沒人(ren)(ren)跟這(zhe)個可怕的(de)時刻，到眾多的(de)人(ren)(ren)追隨(sui)，你(ni)成了領袖的(de)這(zhe)個時刻——這(zhe)段時間窗口，也(ye)是非(fei)共識。

我們(men)這一代人(ren)提起創新(xin)總覺得(de)特別高大上，或(huo)(huo)巧妙新(xin)奇，或(huo)(huo)震古爍今，一旦出現，大家恍然大悟，瘋狂鼓(gu)掌(zhang)。但是(shi)在實際情(qing)況真的是(shi)這樣(yang)么？創新者往往承受了超出想象的壓力。梁寧之所以說創新過程是一個“非共識(shi)”的過程，是想強調，穿破當下共識難，承受當下共識的壓力更難。

從事后看，成功者的(de)路上，那是一(yi)(yi)個(ge)(ge)正確(que)連著(zhu)一(yi)(yi)個(ge)(ge)正確(que)，一(yi)(yi)個(ge)(ge)勝(sheng)利接著(zhu)一(yi)(yi)個(ge)(ge)勝(sheng)利，但這是事后看。如果從過程中(zhong)看，你就會發現，在他(ta)的路上(shang)，那(nei)是(shi)(shi)一個非共識連著一個非共識，甚至在別人看來，是(shi)(shi)一個錯誤接著一個錯誤。在他(ta)自己看來，是(shi)(shi)一個壓(ya)力連著一個壓(ya)力。 

今(jin)年我經常跟人談起(qi)印刷(shua)術。印刷(shua)術是(shi)中國人發明的(de)，我們很自豪，在木板(ban)上(shang)刻字、刷(shua)上(shang)油墨(mo)、蓋上(shang)紙，不(bu)復(fu)雜。但這事不(bu)能細想。

中國人至少在漢代就已經有(you)了一項傳統，把經書(shu)刻在石(shi)碑(bei)上(shang)，刷(shua)上(shang)墨水，拿紙把它拓(tuo)下來，把經書(shu)復印(yin)(yin)走。那(nei)你說這和(he)印(yin)(yin)刷(shua)術有(you)什么區別呢？你非(fei)要說區(qu)別的話，它跟印刷的區(qu)別，就(jiu)是一(yi)(yi)個豎著(zhu)放的板，和一(yi)(yi)個橫著(zhu)放的板，就(jiu)這(zhe)么點區(qu)別。捅穿(chuan)這(zhe)么一(yi)(yi)層窗戶紙，用(yong)了400年。 

從漢代(dai)到唐代(dai)，漫(man)長的400年啊(a)。我們老(lao)祖先在干什(shen)么啊(a)？他(ta)們腦筋怎么就(jiu)這(zhe)么慢(man)，怎么就(jiu)捅不破(po)這(zhe)層窗戶(hu)紙呢？

再一(yi)深(shen)想更可怕，中國人在(zai)幾千年前(qian)就會刻印(yin)章了。印(yin)章不(bu)也(ye)就是在(zai)木頭(tou)或者(zhe)石(shi)頭(tou)上(shang)(shang)(shang)刻好字、刷(shua)上(shang)(shang)(shang)油墨(mo)、蓋在(zai)紙(zhi)上(shang)(shang)(shang)、把字復印(yin)出去的技(ji)術嗎？它和雕(diao)(diao)版印刷(shua)的區別好像(xiang)也不大，一個是(shi)紙(zhi)在上面(mian)，一個是(shi)紙(zhi)在下面(mian)。為(wei)什么(me)從印章到雕(diao)(diao)版印刷(shua)術居然花了好幾千(qian)年？

是我們(men)中國人笨嗎？好幾(ji)千年才(cai)讓紙換個(ge)姿勢。不，就這還是中國人老祖宗(zong)先發明的。就隔(ge)著一層窗(chuang)戶(hu)紙，幾千年都盼不來那一線(xian)劃(hua)過它的光明(ming)。你就說，創新難(nan)(nan)不難(nan)(nan)？

所以我(wo)們必須(xu)要回到創新的現場，才(cai)(cai)能(neng)觀察創新。才(cai)(cai)能(neng)感受到那種真實的艱難，和(he)突破之后的震撼。每一項創新，在(zai)它誕生的那(nei)一瞬間，都好像是突然點亮了(le)一盞(zhan)燈，照亮了(le)長夜(ye)。

我們(men)現在生活在一個創新層(ceng)出不(bu)窮的時代(dai)。每天都有好多創新，不(bu)是說創新容易，只不(bu)過這(zhe)樣的點(dian)燈時刻變得越來(lai)越多而已。我們(men)今(jin)天看到的(de)一個明(ming)朗的(de)白晝，其實(shi)是(shi)由無(wu)數(shu)盞這(zhe)樣的(de)燈彼此(ci)輝映而成的(de)。

就(jiu)在我自己(ji)這短短幾(ji)(ji)年的創業歷史上(shang)，其實就(jiu)感受過好幾(ji)(ji)個這樣(yang)的時刻。

你現在(zai)看到的，是(shi)早期的《羅(luo)輯(ji)思(si)維》視(shi)頻節目的一個截(jie)屏(ping)。

今天(tian)，你(ni)在互聯網上看到的，絕大部分(fen)視(shi)頻脫口秀都(dou)長這樣，你(ni)覺得這很正常(chang)。但是(shi)你有(you)沒有(you)想過(guo)，2012年(nian)之前，我們幾(ji)乎從來(lai)沒有(you)看到過(guo)這樣的鏡頭。為什么呢？

我們是做電視(shi)節目的(de)，如果用這(zhe)樣的(de)鏡頭，電視(shi)人(ren)學(xue)的(de)所有本事(shi)就(jiu)全撂下了。電視(shi)人(ren)學(xue)的(de)是什么(me)？那叫視(shi)覺藝術，用畫面表達(da)思想。談到景別是遠全中(zhong)近特，談到鏡頭運(yun)動是推拉搖移跟，還有蒙太奇、場面調度、平行剪輯等(deng)等(deng)。

如果電視(shi)節(jie)目(mu)都是(shi)這樣的畫面，一(yi)鏡(jing)到底，所有這些鏡(jing)頭視(shi)覺技法，一(yi)概用不上。一(yi)個干了十幾年電視(shi)節(jie)目(mu)的人(ren)，是(shi)很難想象這樣的形式的。

就像一個(ge)武術家，練的是刀槍劍戟、斧(fu)鉞(yue)鉤叉、鏜棍(gun)槊棒(bang)、鞭锏錘抓、拐子流星，一夜(ye)之間，都不讓(rang)(rang)我用了(le)，只讓(rang)(rang)我用眼神。你說我怎么想得出來(lai)一套(tao)武功是不用我學(xue)過(guo)的(de)任何手(shou)藝的(de)？

關于做《羅輯(ji)思(si)維》這件事我很多年前就想(xiang)清楚了，做什么，為什么做，大概怎(zen)么做。但(dan)是(shi)，它具體(ti)該是(shi)個啥樣子呢？不知道(dao)。就隔一(yi)層窗戶(hu)紙。為(wei)什么？因為我被困(kun)在我10年的電視經驗中，被困(kun)在這個行業(ye)原來的共識(shi)中，所以我沒能找到那(nei)個非共識(shi)時刻(ke)。

那(nei)種困擾，其實我(wo)們每個(ge)人都體會(hui)過。比如(ru)說，有(you)一(yi)(yi)次我(wo)去裝修(xiu)市場(chang)買窗簾(lian)，賣窗簾(lian)的(de)(de)(de)給我(wo)一(yi)(yi)個(ge)(ge)(ge)(ge)大本本，里面有(you)好幾(ji)百種(zhong)窗簾(lian)的(de)(de)(de)小樣，質地能(neng)摸，花紋能(neng)看(kan)(kan)(kan)，顏色能(neng)挑。但是(shi)(shi)我(wo)就是(shi)(shi)懵(meng)的(de)(de)(de)，沒法(fa)挑，不到窗簾(lian)掛在窗戶上的(de)(de)(de)那一(yi)(yi)瞬(shun)間(jian)，我(wo)還是(shi)(shi)不知道這個(ge)(ge)(ge)(ge)窗簾(lian)究竟好看(kan)(kan)(kan)不好看(kan)(kan)(kan)、合(he)(he)適(shi)不合(he)(he)適(shi)。我(wo)沒有(you)那個(ge)(ge)(ge)(ge)想象力(li)。這個(ge)(ge)(ge)(ge)感(gan)受(shou)，看(kan)(kan)(kan)著只隔了一(yi)(yi)層紗，其(qi)實隔著的(de)(de)(de)是(shi)(shi)一(yi)(yi)座山。

回到(dao)剛(gang)才我們說的那(nei)個(ge)(ge)話題，那(nei)后來我怎么又能想到(dao)《羅輯思維》這個(ge)(ge)畫面呢？在這里，我要正式感謝一下高(gao)曉松。

2012年3月16號(hao)，《曉說》上(shang)線的那一天，這就是(shi)我通(tong)過非(fei)共識(shi)、抓(zhua)住小(xiao)趨勢的那個(ge)時刻。后面的故事你(ni)都知道了(le)。

再舉個(ge)例(li)子(zi)，2015年8月，我(wo)們(men)公司想做個(ge)新(xin)產(chan)品，拉了個(ge)群(qun)。我(wo)把自己(ji)的好多(duo)設想，關(guan)于這(zhe)個(ge)產(chan)品的很多(duo)描述，在(zai)里面(mian)說了又(you)說、講了又(you)講，但是(shi)包括(kuo)我(wo)在(zai)內，所有(you)人都是(shi)懵的，因為我(wo)們(men)并不知道這(zhe)個(ge)東西(xi)最(zui)終(zhong)做出來是(shi)什么。我(wo)們只好取了一個群名，叫“音(yin)頻怪物(wu)產品(pin)群”。“音(yin)頻”這兩(liang)個字(zi)(zi)，是我(wo)們當(dang)(dang)時唯一想清(qing)楚(chu)的東西，但是“怪物(wu)”這兩(liang)個字(zi)(zi)，才能表達(da)當(dang)(dang)時我(wo)們所有同事對它(ta)的感受。 

三(san)個(ge)月后(hou)，2015年11月，這個(ge)產(chan)品(pin)上線了。那就是你們都(dou)知道的得(de)到App。來，看一下它的樣(yang)子(zi)，你覺(jue)得(de)它像個(ge)怪物(wu)嗎？

幾年之(zhi)后，當得到App被市場初步(bu)認可之(zhi)后，我知道了兩件事(shi)：

第(di)一，一個創新(xin)的想法，在它冒頭的那(nei)一刻，連親爹親媽都覺得它是個怪物；

第二，如果它后來不被社會(hui)接受，它就真的是(shi)個(ge)怪物。

這(zhe)兩個邏(luo)輯結合起來(lai)理(li)解(jie)，才(cai)是梁寧(ning)說的“非共識”。

英國科(ke)幻作(zuo)家道(dao)格拉斯·亞當斯，也就是《銀河系(xi)漫游(you)指南》的作(zuo)者，他有(you)個說法，叫“科(ke)技三(san)定律”——

“任何(he)在(zai)我出生(sheng)(sheng)時已經有的(de)科技(ji)，都是(shi)稀(xi)松平(ping)常的(de)世(shi)界本來秩(zhi)序的(de)一部分。任何(he)在(zai)我15-35歲之(zhi)間誕生(sheng)(sheng)的(de)科技(ji)，都是(shi)將會改變世(shi)界的(de)革(ge)命性產物。任何(he)在(zai)我35歲之(zhi)后(hou)誕生(sheng)(sheng)的(de)科技(ji)，都是(shi)違(wei)反自然規律，要遭天譴的(de)。”

這段話描述了很多人對科(ke)技創新的(de)心(xin)態。這就是(shi)非共識的(de)宿命(ming)，任何創新在它誕生的那一刻，先會被當作“異端邪說”，然后成為“偉大革命”，最后還原為“稀松平常”。

這是(shi)(shi)一(yi)個神奇(qi)的循環，不走完這個循環，就不是(shi)(shi)真正的創新。

我(wo)們(men)這(zhe)一代人就親身(shen)經歷了(le)很多這(zhe)樣的過程(cheng)。比(bi)如(ru)在我(wo)年輕(qing)的時候，百(bai)貨商(shang)場就是“本該如(ru)此”，超市就是“偉大革命”，淘寶就是“異端邪說”。到了我女(nv)兒出生的時候(hou)，超(chao)市變(bian)成(cheng)了“本該如此”，淘寶變(bian)成(cheng)了“偉大革命”，今(jin)年拼多多之類的，就(jiu)成(cheng)了“異(yi)端(duan)邪說”。

但是請(qing)注(zhu)意(yi)，這并不是在說你(ni)當了“異(yi)端邪(xie)說”就了不起。就拿拼(pin)多(duo)多(duo)來說，它必須像淘寶一樣走完從(cong)叛逆到回歸(gui)、從(cong)被(bei)非議到被(bei)認可的過程，走完之后，這才(cai)叫(jiao)“非共識”。

下一個問(wen)題來了：非(fei)共識怎(zen)么(me)達成(cheng)、怎(zen)么(me)找到(dao)呢？

梁寧說了一句(ju)讓我(wo)琢(zhuo)磨了半(ban)天的(de)話：非共識從來不反(fan)對什(shen)么，它(ta)只是把被忽略的(de)東西呈現出來而已。

梁寧這句話(hua)不簡單，給了(le)我們一個重要的(de)路標：非共(gong)識不(bu)是什么天外飛仙，它本來就在，我們只是把它重新喚醒。 

這話聽(ting)著還有(you)點費解。我(wo)們舉個例子(zi)，還記(ji)得網上有(you)個段子(zi)：“今天(tian)晚飯挺豐盛，有(you)紅(hong)燒牛肉、香菇燉雞、蔥燒排骨。你(ni)說(shuo)我(wo)泡哪包？”

這(zhe)個段子，確實(shi)說出了我(wo)們(men)這(zhe)一(yi)代人對方便面的(de)怨念。所有方便面包裝袋上都(dou)印著大(da)魚、大(da)肉(rou)、大(da)蝦(xia)，但(dan)是下面有一(yi)行小字(zi)：“圖片僅供參考，請以實(shi)物為準(zhun)。”這不就(jiu)(jiu)是“圖騙”嗎？這不就(jiu)(jiu)是貨不對板嗎？這不就(jiu)(jiu)是名不副(fu)實(shi)嗎？

但是時間一長(chang)呢，之后我們(men)就認了。我們(men)也知道花(hua)那點錢買的方便面不可能有大魚大肉。一(yi)方面(mian)我(wo)們覺得(de)方便面(mian)還(huan)挺好吃的(de)，另(ling)一(yi)方面(mian)我(wo)們都覺得(de)方便面(mian)是(shi)個很羞澀的(de)東西，替(ti)它(ta)的(de)貧乏深感慚愧，對它(ta)的(de)虛(xu)張聲勢充滿了失(shi)望。

我們知道，方便(bian)面里是藏著這(zhe)(zhe)個小套路的(de)。這(zhe)(zhe)個矛盾，在心(xin)里一擱這(zhe)(zhe)么多年，誰(shui)也(ye)沒覺得(de)這(zhe)(zhe)有啥不正(zheng)常，誰(shui)也(ye)沒覺得(de)這(zhe)(zhe)個不正(zheng)常要被還原——誰(shui)也(ye)沒想著把(ba)我們對方便(bian)面的(de)這(zhe)(zhe)份怨念給(gei)撫平了。

現在(zai)，真就有人把這種被我們忽略的東西喚醒了。

廣州有一家餐廳叫“不方(fang)便面(mian)館(guan)”。只(zhi)賣煮(zhu)(zhu)方(fang)便面(mian)，每碗(wan)面(mian)的售價要28元。為啥這(zhe)么貴(gui)呢(ni)？它(ta)把方(fang)便面(mian)包裝上印的龍蝦、牛肉、海鮮(xian)都加(jia)回去了(le)，和方(fang)便面(mian)一塊煮(zhu)(zhu)。

對(dui)不少餐(can)館來說(shuo)很疑惑，煮方便面能叫(jiao)餐(can)館嗎？技術含量太低了，這就是(shi)對(dui)餐(can)館尊嚴的冒犯(fan)。但是，本質上(shang)，它何嘗想叛(pan)逆(ni)餐館，它不過(guo)就是把(ba)在方(fang)便面世界里扭曲的(de)東西在現實(shi)世界還原，只(zhi)不過(guo)是把(ba)已(yi)存在、被忽略(lve)的(de)東西呈現出來了而(er)已(yi)。 

再舉一個(ge)例(li)子，還是(shi)餐(can)館。普遍(bian)的共(gong)識是(shi)，餐(can)館是(shi)吃飯(fan)的地(di)方，也是(shi)社交的地(di)方。但是(shi)有(you)一個(ge)東西就被忽(hu)略(lve)了：我(wo)們(men)每個(ge)人是(shi)不是(shi)偶爾會有(you)這樣(yang)的(de)(de)時刻，想一個(ge)人安(an)安(an)靜靜、體體面(mian)面(mian)地吃頓(dun)飯(fan)。我(wo)不想在(zai)大庭廣眾之下吃飯(fan)，我(wo)不想跟(gen)別人說話，連服務員都(dou)不想見。但在(zai)過去的(de)(de)餐(can)飲(yin)業，這種需求誰在(zai)意啊？這是(shi)你個(ge)人的(de)(de)怪癖，被忽(hu)略(lve)了。現(xian)在(zai)，這種被忽(hu)略(lve)的(de)(de)需求就有(you)人把(ba)它喚(huan)醒(xing)了。

一(yi)種“一(yi)人(ren)食餐廳”出現了，上海(hai)和深(shen)圳都有。你(ni)(ni)去那里吃飯，進門(men)點餐(can)用手(shou)機，出門(men)結賬用手(shou)機，你(ni)(ni)坐在一(yi)個三(san)面(mian)封閉的(de)(de)小格子里，上菜(cai)(cai)的(de)(de)時候，有人(ren)打(da)開活動隔板，迅速把(ba)菜(cai)(cai)推到你(ni)(ni)面(mian)前，你(ni)(ni)連(lian)服務員都看不見。這種餐(can)廳現在挺(ting)受歡迎。但它(ta)不是(shi)對原來(lai)餐(can)館(guan)的(de)(de)冒犯(fan)，也不是(shi)什么(me)奇思妙想，它(ta)只是(shi)把(ba)人(ren)心底里的(de)(de)某種愿望呈現了(le)出來(lai)。其實它(ta)一(yi)直就在。

這不是(shi)什么(me)餐廳故意作怪(guai)，搞什么(me)奇技(ji)淫(yin)巧(qiao)。現在(zai)滿足這種需求的商業(ye)模式(shi)到處都是(shi)。租房有一人(ren)租，旅行有一人(ren)團，便利(li)店里開始賣兩片(pian)裝的(de)面包(bao)。2018年天貓“雙(shuang)十一”顯示，迷(mi)你微波爐銷(xiao)量(liang)(liang)增長980%，迷(mi)你洗衣機銷(xiao)量(liang)(liang)增長630%，一人(ren)吃的(de)火鍋銷(xiao)量(liang)(liang)增長210% ……這背后(hou)都是同一類非共識(shi)：一個(ge)人(ren)也想好(hao)好(hao)生(sheng)活。

剛才我(wo)們(men)舉的(de)例子，你發(fa)現什么沒有(you)？看起來(lai)是奇思妙想，但它們(men)背后都(dou)是一(yi)個一(yi)直都(dou)存在、但是一(yi)直被忽略(lve)的(de)潛在需求。看(kan)起來(lai)不是共(gong)識，但只要你回到人(ren)心深處和歷史(shi)深處，它們是什么新東西？它們一直都在(zai)，明明白白。非共(gong)識，來源(yuan)于(yu)更深處的共(gong)識。 

所(suo)以，很多人看到(dao)創新者都會問(wen)：你(ni)干的(de)是什么事，你(ni)瘋了嗎(ma)？創新者心里其實在說：你瞎了嗎？

人類的(de)很(hen)多古老共識，并沒有沉底(di)，只(zhi)是在潛(qian)水，它們還(huan)會回到水面。

世界(jie)上有很多創新(xin)，不(bu)是(shi)往前，不(bu)是(shi)走向(xiang)從(cong)來(lai)沒人去過的陌生地(di)帶(dai)，而恰恰是(shi)往回走。

比(bi)如說，哈根達(da)斯在中國市場(chang)推出(chu)冰淇淋月(yue)餅(bing)在當年是(shi)一個(ge)(ge)創新(xin)，但是(shi)這個(ge)(ge)創新(xin)的(de)原點是(shi)月(yue)餅(bing)。仿照天上的(de)月亮做個小吃，在1000多年前的(de)唐朝(chao)、開始過中(zhong)秋(qiu)節的(de)時候就(jiu)定下來了。央視在35年前辦春(chun)晚(wan)是(shi)一個創新(xin)，但是(shi)這(zhe)個創新(xin)的(de)原點(dian)在上古時代(dai)有(you)“除夕”這(zhe)個概念的(de)時候就(jiu)定下來了。

1931年，可口可樂(le)用自己的主題色(se)，把(ba)圣誕老人(ren)的衣服從綠色(se)變成了(le)紅色(se)，但(dan)是這個(ge)創新的原點(dian)在歐洲中世(shi)紀出現圣誕老人(ren)傳說的時候(hou)，就定(ding)下(xia)來了(le)。

2011年(nian)，微(wei)信(xin)出現，為什么微(wei)信(xin)的開屏(ping)圖永遠是(shi)這個樣子(zi)，從來(lai)不換？對啊，微(wei)信是一(yi)個(ge)10億用戶量級(ji)的(de)(de)(de)產品，它不能搞怪，搞什(shen)么(me)(me)奇思妙(miao)想，它的(de)(de)(de)開機畫(hua)面必須指(zhi)向所(suo)有(you)人(ren)都(dou)認同(tong)的(de)(de)(de)故鄉(xiang)。請問，所(suo)有(you)人(ren)都(dou)認同(tong)的(de)(de)(de)故鄉(xiang)，除了地球，還有(you)什(shen)么(me)(me)別的(de)(de)(de)選擇嗎？請問這張圖片的(de)(de)(de)樣子是什(shen)么(me)(me)時候定下(xia)來的(de)(de)(de)？至(zhi)少(shao)40億年前(qian)。

說到這(zhe)里(li)，對于非共(gong)識的理解(jie)，我們又深化了一(yi)層，用華杉和華楠兩位老(lao)師發明的說法：達(da)成(cheng)非共(gong)識(shi)的(de)過程(cheng)，是一個“回到母體，強化母體”的(de)過程(cheng)。

簡單地說，所謂的(de)創(chuang)新，就是要回(hui)到(dao)一(yi)個古老(lao)的(de)事(shi)物(wu)，但是用全新的(de)手段把它(ta)再(zai)做一(yi)遍。所謂的(de)非共(gong)識，就是你(ni)初看不認識，但是后來(lai)你(ni)知道，原來(lai)是老(lao)相(xiang)識。 

這聽(ting)起(qi)來還是(shi)有(you)(you)點玄乎，我們來舉個2018年很多人都有(you)(you)印象(xiang)的例子(zi)。11月(yue)3號(hao)那天傍晚，要(yao)么(me)是你自己，要(yao)么(me)是你身邊的年輕人，為一件事特(te)別激動(dong)。什么(me)事呢？iG奪冠了。

這事簡(jian)單(dan)說就是(shi)(shi)，iG是(shi)(shi)一個(ge)(ge)電子競技戰隊，相當于(yu)足球(qiu)俱樂部(bu)。而且是(shi)(shi)中國的戰隊，參加了一個(ge)(ge)叫“2018英(ying)雄聯盟全球(qiu)總決賽(sai)”的比賽(sai)，拿了冠軍。就這么個(ge)(ge)事。 

年紀(ji)大一點(dian)的人(ren)、尤其是(shi)不(bu)玩游戲的人(ren)可能會(hui)以為，這不(bu)過就(jiu)是(shi)小孩玩游戲贏了而已，咋(za)(za)就(jiu)能高興(xing)成(cheng)這樣(yang)？咋(za)(za)就(jiu)還有人(ren)能激(ji)動到落淚呢？

還有人稍微理性一點(dian)，會做產業分析，說電子(zi)競技是個新事，很新、很大，一年900個億(yi)，相(xiang)當于一個半電影業。

年輕人自(zi)己為(wei)iG奪冠歡呼過、落淚過，會覺得這(zhe)是(shi)一個新時(shi)代(dai)的到(dao)來。老東西(xi)退出(chu)舞臺了，一代(dai)新人和新東西(xi)，登(deng)堂入(ru)室了。

你看，不管高(gao)不高(gao)興(xing)，所有(you)人都會(hui)把這件事理解為新的。

如果(guo)站在人類(lei)文(wen)明(ming)的角度來看(kan)，你會發現，把iG奪(duo)冠(guan)、電子競技、中國戰(zhan)隊贏了(le)，看(kan)成新東西，可能(neng)恰恰是把它看(kan)小(xiao)了(le)。

有三件事，人類自古以來，就會為它激動，為它落淚歡呼，一點就著。那就是：慶典、征服和競技。這是經典的傳播學理論。

我們(men)就拿競技這件事(shi)來(lai)說(shuo)，從(cong)古至今一脈(mo)相承：從(cong)我們(men)的老祖(zu)先(xian)在(zai)草原上追逐獵(lie)物(wu)開始，是競技吧(ba)(ba)？到古希(xi)臘人的奧(ao)林匹克運動會(hui)，是競技吧(ba)(ba)？再到現在(zai)的各種(zhong)排行(xing)榜、選(xuan)秀PK、手機(ji)性能跑分兒，都是競技吧(ba)(ba)？本質上這(zhe)些事，都來(lai)自(zi)于(yu)我們人類同(tong)(tong)一種精神需求——得比(bi)劃比(bi)劃，分出個高下。這(zhe)是同(tong)(tong)一件事，只(zhi)是在(zai)不同(tong)(tong)時代的不同(tong)(tong)表現方式而(er)已。

今(jin)天(tian)年輕人為(wei)iG奪冠流淚(lei)歡呼(hu)，我這個歲數確實體會(hui)不了(le)。但(dan)是一切(qie)回到我的(de)少年時代，我會(hui)為(wei)同樣(yang)的(de)事情歡呼(hu)，我同樣(yang)理解他們(men)的(de)心情。少年時代我為中國(guo)女排(pai)五(wu)連(lian)冠歡呼、為聶(nie)衛(wei)平(ping)贏了中日圍棋擂(lei)臺賽歡呼，這是一(yi)個事。

古老的母體，在不(bu)同時(shi)代(dai)化(hua)身(shen)為(wei)不(bu)同的樣(yang)子。我們每一個人(ren)要做的是，不(bu)斷(duan)回到它、不(bu)斷(duan)把這個時(shi)代最(zui)好(hao)最(zui)新的東西獻給它、強(qiang)化(hua)它。

量(liang)子(zi)體育的創始人，也是(shi)國內主要的電競(jing)比賽組織者應書嶺就跟(gen)我感(gan)慨說：根據母(mu)體這個說法，電競(jing)不(bu)是(shi)新怪物(wu)。“競”就是它所(suo)回到的(de)那個母(mu)體(ti)(ti)，人類一以貫之，“電”就是這(zhe)個時(shi)代對它的(de)強(qiang)化，是我(wo)這(zhe)個時(shi)代的(de)人能為母(mu)體(ti)(ti)做(zuo)的(de)貢獻(xian)。 

回到剛才(cai)提出的那個問題：我能感知“非(fei)共識”嗎(ma)？這個問題的本質是(shi)，我們能創新嗎(ma)？

現在我們(men)可以回答(da)了：能，只要你有本事用最新(xin)的方法把(ba)那(nei)些(xie)古老的事情再做一(yi)遍。其實(shi)創新一直(zhi)都存在一個(ge)(ge)穩定(ding)的路徑(jing)，我在法學家(jia)劉晗老師的著作里就讀到了這個(ge)(ge)路徑(jing)：“若不進入傳統，則無法添加新物(wu)。”

第(di)五部分：我(wo)的時間夠用(yong)嗎？

今天我的核(he)心(xin)任務是希望你記住這句話：決定(ding)我(wo)們(men)這(zhe)一(yi)代人個(ge)體命運的，除了眾所周知的大趨勢，更是那種需要(yao)我(wo)們(men)每一(yi)個(ge)人自己(ji)去主動發現的小趨勢。

剛才我們(men)已經問(wen)(wen)了自己(ji)兩個問(wen)(wen)題，下面我們(men)要發出的是扎心第三問(wen)(wen)：我(wo)的時(shi)間夠(gou)用嗎？

很多人覺得時間(jian)不夠用。因為(wei)我們(men)處在一個(ge)時間(jian)無限碎片化(hua)、空(kong)間(jian)無限被分割(ge)的(de)時代(dai)。有人用“時空(kong)內爆”這個(ge)詞來描述這個(ge)感受(shou)。

小說變成(cheng)了段子，專(zhuan)輯變成(cheng)了單曲，大片(pian)變成(cheng)了短視(shi)頻，站臺上的別離變成(cheng)了微信上的常聯系(xi)。可(ke)不就是碎片(pian)了嗎？

今年，著(zhu)名(ming)出版人方希老師說了一個詞(ci)——“摸(mo)機率”，簡(jian)直(zhi)就是時代(dai)符(fu)號。 

什么(me)意思呢？這(zhe)是一(yi)個衡量會議質量的(de)指標。一個小(xiao)時的(de)會議，你會忍不住摸(mo)幾(ji)次手機？次數越多，會(hui)議質量越差。過去，這個(ge)指(zhi)標是用上廁所的次數來衡(heng)量。所以，將(jiang)來我(wo)們夸一(yi)個(ge)會議開(kai)得好，就不再(zai)是“全程無(wu)尿點(dian)”，而是“全程不摸機”。

所以(yi)，這個時代很多人感慨，我們的活法，從歲月(yue)靜好變(bian)成了(le)歲月(yue)驚惶(huang)。

撲面而來的信息，多到了我們受不了，雜到了我們接不住。我們感覺時間不夠用，于是就有了一個詞，叫“信息過載”。

聽起來(lai)很有道(dao)理(li)，這個世界不(bu)正在變得快速、淺薄、嘈雜、凌亂嗎？但是，這個問(wen)題(ti)不(bu)能深想，深想就(jiu)會發現(xian)，所謂(wei)的信息過載立(li)不(bu)住。信(xin)息過載是我們(men)這個時(shi)代的(de)事嗎(ma)？就說(shuo)中國歷(li)史上，第一次喊(han)出來“信(xin)息太多(duo)了，信(xin)息過載了，受(shou)不了了”這種(zhong)痛苦的(de)人是誰？莊子。戰國時(shi)的人(ren)。那個時(shi)候，連(lian)紙都沒有，能(neng)有多(duo)少書？他就(jiu)開始(shi)叫(jiao)苦了：“吾生也(ye)有涯(ya)，而知也(ye)無(wu)涯(ya)。以有涯(ya)隨(sui)無(wu)涯(ya)，殆已。”意思(si)就(jiu)是，知識多(duo)，人(ren)生短，追著學(xue)，就(jiu)得掛。

信(xin)息過(guo)載哪是我們這代人(ren)遇(yu)到(dao)的(de)問(wen)題，有(you)信(xin)息、有(you)知識的(de)時候這個問(wen)題就(jiu)已經在了(le)，我們每一代人(ren)都這樣喊。習慣了(le)就(jiu)好了(le)。

萬維鋼(gang)老師有(you)一個判(pan)斷：所謂信息過載，原因只有一個，你對環境的熟悉程度太低。甭管什(shen)么時代，只要你到陌(mo)生的地方，就會覺得眼花繚亂、信息過(guo)載。你到一個(ge)陌生的(de)城市是(shi)(shi)這(zhe)樣(yang)(yang)，你去一個(ge)新開的(de)百貨商場(chang)是(shi)(shi)這(zhe)樣(yang)(yang)，劉姥(lao)姥(lao)進大觀園也是(shi)(shi)這(zhe)樣(yang)(yang)。

而在熟悉(xi)的地方，你(ni)只會(hui)覺得(de)新東(dong)西太(tai)少(shao)。你要是不信(xin)，我們(men)做一(yi)個思(si)想(xiang)實驗(yan)。

咱們每個人(ren)都有(you)自(zi)己熟悉(xi)的行(xing)業，回想下，2018年(nian)一(yi)整(zheng)年(nian)，就你(ni)所在的行(xing)業，你(ni)看到過幾篇讓(rang)你(ni)覺(jue)得真棒、真有(you)洞察的好文章？你會發現，沒(mei)(mei)有(you)幾篇，至少(shao)沒(mei)(mei)多(duo)到你看不過來的程(cheng)度。哪兒有(you)什么“信息過載”可言呢？

再(zai)看(kan)(kan)視(shi)頻(pin)網站，那么多的(de)內容，再(zai)過十輩子也(ye)看(kan)(kan)不完。但是當你(ni)打(da)開視(shi)頻(pin)網站的(de)時候，你(ni)經常(chang)會覺得(de)沒(mei)東西看(kan)(kan)。

那怎(zen)么能(neng)叫信(xin)(xin)息過載呢？在熟悉的(de)地方(fang)，不(bu)會有信(xin)(xin)息過載。

關于時間，對我們這代人確(que)實是(shi)個非常嚴重的問題(ti)。但問題(ti)不是(shi)不夠用(yong)，而是(shi)太長了。我們都(dou)還沒有準(zhun)備(bei)好怎(zen)么用(yong)這個太過(guo)漫長的時間。

此話怎講？前(qian)不(bu)久，生(sheng)命科(ke)學家王立銘老師告訴我(wo)這(zhe)么幾個事，全都是(shi)在(zai)2018年(nian)發生(sheng)的——

九(jiu)價(jia)HPV疫苗在國內上市，宮頸癌(ai)這種癌(ai)癥，居(ju)然(ran)可以用疫苗來(lai)預防；

進口抗癌藥(yao)物關稅統一下降為(wei)0，中國人買抗癌藥(yao)更便宜；

兩位科學(xue)家因為他們在癌癥免疫(yi)療法方(fang)面(mian)的(de)貢獻(xian)，獲得(de)了(le)今年的(de)諾貝爾(er)獎；

從2011年起，每年至少有(you)(you)10種癌癥(zheng)新(xin)藥(yao)上市，迄今已經有(you)(you)超過(guo)150種癌癥(zheng)藥(yao)物在臨床應用。

把(ba)王立(li)銘告訴我的這些事(shi)實(shi)，拼起(qi)來(lai)說明了什么呢？說明眾(zhong)病之王(wang)癌癥(zheng)，這個人類壽命最兇殘的(de)敵人，長(chang)期來看(kan)，它(ta)將不(bu)再是壽命的(de)終結(jie)者，它(ta)將漸(jian)漸(jian)變成一(yi)種可管(guan)理的(de)慢性病。

稍微拉(la)開一(yi)點視野，你會(hui)發現過(guo)去幾百年這個進程一(yi)直在推進。戰爭、饑荒、瘟(wen)疫，甚至包括兇惡的癌癥，這些威脅人類壽(shou)命的因素(su)，一個(ge)接(jie)一個(ge)，逐(zhu)漸落入(ru)人類的掌控之(zhi)中。

王立銘所(suo)說的(de)(de)關(guan)于癌癥的(de)(de)這些信(xin)息(xi)，在我(wo)們這些做(zuo)事的(de)(de)人聽起來，可就(jiu)不(bu)僅僅是(shi)一(yi)個醫療信(xin)息(xi)那么簡單，也不(bu)是(shi)只是(shi)一(yi)個科(ke)學進展，而是(shi)一(yi)個小趨勢給我(wo)們發射的(de)(de)清晰信(xin)號。更不必說在癌癥(zheng)治療技(ji)術(shu)進(jin)步(bu)的時候，其他醫療技(ji)術(shu)、營養、公共衛生、食品(pin)工業等行業都在大踏步(bu)進(jin)步(bu)。

那結論就(jiu)來了，聽著有點匪夷所(suo)思(si)：我們這一代人，大概率上，人人都有機會活過100歲。這不(bu)是(shi)我(wo)的結論(lun)，幾乎是(shi)醫(yi)學界的共識，具體的論(lun)證我(wo)就不(bu)多舉(ju)了(le)。有一本書討論的就是這個(ge)問題，得到App里有(you)電子書，也有(you)聽書版，推薦大(da)家去了(le)解一下。

如果回到剛(gang)開始問的那個(ge)問題：我的時間夠用嗎？回答(da)是：太夠了。

活得長，有充分的時間(jian)，這是一個(ge)(ge)好消息。但是它會變成(cheng)了我們這代人的一個(ge)(ge)大(da)問題，為啥(sha)？因為我們每一個(ge)人、我們整(zheng)個(ge)社會都(dou)沒有為這個(ge)好消息(xi)、為這么長(chang)的壽命做好準備。

比(bi)如我(wo)自己(ji)，按原定計(ji)劃，17年(nian)(nian)后(hou)，2035年(nian)(nian)的(de)(de)1月1日凌晨，我(wo)20年(nian)(nian)的(de)(de)跨(kua)年(nian)(nian)演(yan)講就結束了，那一(yi)天我(wo)剛61歲，這是一(yi)個標準(zhun)的(de)(de)退休年(nian)(nian)齡，我(wo)該去(qu)安度(du)晚年(nian)(nian)了。但你想(xiang)想(xiang)，60歲(sui)就(jiu)退(tui)(tui)休(xiu)，這(zhe)是誰定(ding)的(de)？這(zhe)只是我(wo)(wo)們過去的(de)一個(ge)習慣，是在原來對(dui)壽命預期的(de)基礎(chu)上定(ding)下來的(de)。如果我(wo)(wo)能活(huo)到100歲(sui)，或者120歲(sui)呢(ni)？那(nei)61歲(sui)我(wo)(wo)才剛(gang)(gang)剛(gang)(gang)人到中(zhong)年，后面還(huan)有(you)大幾十(shi)年呢(ni)，我(wo)(wo)怎么(me)可能退(tui)(tui)休(xiu)呢(ni)？那(nei)時我(wo)(wo)應該說，來呀(ya)，干活(huo)呀(ya)，反正有(you)大把時光(guang)。

所以你看(kan)，這(zhe)是我們在(zai)百歲人生的(de)框(kuang)架(jia)下(xia)面對自己的(de)一個極大挑(tiao)戰(zhan)。做(zuo)事的(de)人，是不肯(ken)把(ba)這(zhe)么長的(de)時間用來(lai)虛度的(de)。

可我還能(neng)干啥(sha)呢(ni)？如果(guo)我此前(qian)沒(mei)有(you)為此做好準備，我多(duo)少都會有(you)這樣的(de)疑惑(huo)。這是我面臨的(de)第一個挑戰。

同(tong)時，第二個問題出現了：我怎么(me)和我的孩子(zi)相處？

活得(de)長，影響(xiang)的不僅是我(wo)們自(zi)己(ji)。你想過(guo)沒有，我(wo)們和我(wo)們孩(hai)子之間(jian)的關系，會因此變得(de)不一樣。

比(bi)如說一(yi)對母子(zi)(zi)(zi)，母親(qin)92歲，兒子(zi)(zi)(zi)70歲。當母親(qin)真(zhen)活到120歲的時候(hou)，兒子(zi)(zi)(zi)都98歲了。從年齡上來看，這母子(zi)(zi)(zi)兩代基本上就算一(yi)代人了。但(dan)是他們真實的關系(xi)，他們的社(she)會關系(xi)，并不(bu)是一代人。那你說這(zhe)個親子關系(xi)，該怎么處理呢？

按照過(guo)去的習慣，老人家(jia)、上一(yi)代(dai)總(zong)想著把自己(ji)這輩子最珍貴的東西，甭管是(shi)金錢、寶貝，還是(shi)經(jing)驗、觀念(nian)都攢著，傳(chuan)給下一(yi)代(dai)。人類祖(zu)祖(zu)輩輩就是(shi)這么過(guo)來的。你還別小看這(zhe)件事(shi)，代際傳(chuan)承的(de)秩序，是這(zhe)個世界的(de)基本的(de)價值紐(niu)帶(dai)。但是，當(dang)人人都(dou)有百(bai)歲人生(sheng)的(de)時(shi)候，這(zhe)個紐(niu)帶(dai)就變松了(le)。

你先(xian)是發現，那些東西傳不(bu)(bu)下(xia)去了。我們想想一(yi)百年前的大戶人家(jia)，他會想著收藏一(yi)套(tao)名貴瓷器(qi)，打一(yi)套(tao)家(jia)具，雖然占地方(fang)，又不(bu)(bu)見(jian)得(de)實用，但(dan)都可以世(shi)世(shi)代代往(wang)下(xia)傳。但(dan)是，情況變化了。

你(ni)能(neng)想象一個場景嗎(ma)？今天小(xiao)兩口結個婚(hun)，女孩(hai)會要奶(nai)奶(nai)的(de)一套老家具嗎(ma)？這種事在日本已經發生了。祖輩傳下(xia)來(lai)的(de)幾(ji)十萬套名貴瓷(ci)器，都堆在二(er)手(shou)店里。在百歲人生這個坐標系下，代際(ji)傳承的價值(zhi)就這樣尷(gan)尬地呆(dai)在半(ban)路，可能(neng)傳不下去。

連寶貝、好東西都這樣，年輕時候成(cheng)功的經驗和(he)觀念，也(ye)傳(chuan)不下去了。現在我們說，你要和(he)你的孩子做(zuo)朋友，這好像(xiang)還(huan)是個(ge)比方(fang)，是一種理想。但在百(bai)歲人生的(de)框(kuang)架下，你如果不(bu)能和(he)你的(de)孩子、你的(de)父母(mu)成為(wei)真正的(de)朋友(you)，你們怎(zen)么(me)相(xiang)處得下去？

我們每個人(ren)對(dui)自(zi)己的(de)人(ren)生和后輩(bei)的(de)幸福(fu)，總有一些計劃(hua)。但(dan)是(shi)這(zhe)些計劃(hua)都建(jian)立在一個默(mo)認的(de)基礎上，就是(shi)這(zhe)個時(shi)代(dai)的(de)預期壽(shou)命。當預期壽命變(bian)(bian)化(hua)(hua)的(de)(de)時候，我(wo)(wo)們的(de)(de)計劃有的(de)(de)時候就會變(bian)(bian)成變(bian)(bian)化(hua)(hua)。我(wo)(wo)想到(dao)了泰森的(de)(de)那句(ju)話(hua)：“每個(ge)(ge)人都有一個(ge)(ge)計劃，直到被一拳打到臉上。”

接下來，是第三(san)個挑戰：婚(hun)姻可能也(ye)得重(zhong)新(xin)定位(wei)了。

親(qin)密關系對(dui)于我(wo)(wo)們(men)的(de)人生特別重要(yao)，但是(shi)(shi)我(wo)(wo)們(men)一生當(dang)中能維持多長時間(jian)的(de)親(qin)密關系？我(wo)(wo)們(men)過去(qu)那種對(dui)于長久(jiu)婚姻的(de)終極想(xiang)象，其實是(shi)(shi)有頂的(de)。結婚50年(nian)是“金婚”，60年(nian)叫“鉆石婚”，再往上就沒有(you)定義(yi)了(le)。因為(wei)人類過去絕(jue)大多數(shu)活不到(dao)那歲數(shu)，壽命限制了(le)我們的(de)想象力。

如果(guo)人人都能活到100歲呢？情況就變了。70年(nian)的(de)婚(hun)姻(yin)(yin)，甚至存(cun)續更長時間的(de)婚(hun)姻(yin)(yin)就會存(cun)在，婚(hun)姻(yin)(yin)的(de)意義會發生變化嗎？當(dang)然會。

舉個大(da)家(jia)都理解的(de)場(chang)景：現在年(nian)輕人(ren)和(he)父母之間(jian)，經常有關于結不結婚的(de)矛(mao)盾，年(nian)輕人(ren)覺得父母在逼婚。但你還真(zhen)以(yi)為重點是(shi)結(jie)婚不結(jie)婚嗎？其實(shi)是(shi)婚姻在長壽(shou)命這(zhe)個背景下的社會意義(yi)變了。 

過(guo)去，婚(hun)姻是(shi)成年的第一件事，是(shi)人的成年禮。只有結了婚(hun)的人，才被認(ren)可為合格的社(she)會細胞。而現(xian)在年(nian)輕人(ren)(ren)(ren)(ren)是怎么想(xiang)(xiang)的(de)？婚(hun)姻，是把自(zi)己(ji)的(de)人(ren)(ren)(ren)(ren)生(sheng)整理(li)好(hao)后才做的(de)事。年(nian)輕人(ren)(ren)(ren)(ren)想(xiang)(xiang)，我(wo)人(ren)(ren)(ren)(ren)生(sheng)道(dao)路還沒定型呢，我(wo)自(zi)己(ji)還沒想(xiang)(xiang)清楚呢，我(wo)愛什么樣的(de)人(ren)(ren)(ren)(ren)，跟什么樣的(de)人(ren)(ren)(ren)(ren)過(guo)一(yi)輩子還不知道(dao)呢，結啥婚(hun)？對，年(nian)輕人(ren)(ren)(ren)(ren)想(xiang)(xiang)的(de)是：匈奴未滅，何以家為(wei)。

以前(qian)關(guan)于婚姻，我們(men)美好(hao)的(de)愿望是銀(yin)婚、金婚、鉆石婚。從今往后(hou)，對婚姻最(zui)好的祝(zhu)福有一(yi)個詞(ci)——“頂石婚”。 

啥叫“頂石”呢？就(jiu)是修建建筑(zhu)的時候，當其他都修好了(le)，最后放上去的、在拱頂上的那塊(kuai)石頭(tou)。它標(biao)志(zhi)著(zhu)這座建筑(zhu)從此建成(cheng)了(le)，真(zhen)正屹立在世間了(le)。拱(gong)頂(ding)石是(shi)一座建筑的落(luo)成(cheng)典禮(li)，婚姻就(jiu)像拱(gong)頂(ding)一樣，它將(jiang)是(shi)人生的落(luo)成(cheng)典禮(li)，所(suo)以“頂(ding)石婚”才是(shi)未來婚姻的最好祝福(fu)。如果你(ni)和你(ni)的父母為什么(me)時(shi)候結(jie)婚達不成(cheng)共識，你(ni)就(jiu)可以告訴他們，不著(zhu)急，你(ni)要(yao)一樁(zhuang)頂(ding)石婚。

說完結婚我們再來看，在百歲人生背景下的第四個挑戰：職業會發生什么變化？

現在(zai)(zai)年輕人(ren)畢(bi)業(ye)進入(ru)一個(ge)行(xing)業(ye)，每(mei)一個(ge)行(xing)業(ye)都是一座大山，我(wo)們是默(mo)認(ren)要在(zai)(zai)這(zhe)座山上一直往上爬(pa)的，所以才(cai)(cai)有(you)一句(ju)古訓(xun)叫“男(nan)怕入(ru)錯行(xing)，女怕嫁錯郎”，也因(yin)此才(cai)(cai)有(you)那么多(duo)人(ren)那么在(zai)(zai)意(yi)第一份(fen)工作。因為不能錯，錯了，一輩子就(jiu)完(wan)了。很多人在職場上那么謹(jin)小慎微，那么恐懼，就(jiu)是因為這個，即使自己非常痛(tong)苦，也沒有勇氣(qi)修正重來。

但是，如果把這(zhe)個困境放在(zai)(zai)120年(nian)的生命周期里，用新的坐標再看一(yi)(yi)次呢？情況完(wan)全不一(yi)(yi)樣。在(zai)(zai)這(zhe)個坐標下你會發現，過去有些想法是可笑的、荒謬(miu)的。

今年(nian)，有一個收費(fei)站(zhan)的員工出了名。因(yin)為(wei)收費(fei)站(zhan)裁員了，她非常悲憤(fen)地說：“我都(dou)(dou)36了。除了收費(fei)，啥也不會(hui)(hui)。到這個歲數，學(xue)東(dong)西(xi)都(dou)(dou)學(xue)不了，也學(xue)不會(hui)(hui)了。我這下半輩子可怎么辦呢？”請注(zhu)意，她覺得自己啥也學(xue)不會(hui)(hui)了，36歲。

而一位100歲的(de)老(lao)奶(nai)奶(nai)說(shuo)：“我(wo)特別后悔60歲的(de)時(shi)候沒(mei)有開始(shi)練(lian)小提琴(qin)，如果(guo)當時(shi)練(lian)了(le)(le)的(de)話，我(wo)現(xian)在已(yi)經(jing)是一個(ge)有40年(nian)經(jing)驗的(de)小提琴(qin)手了(le)(le)。”

你看，多么刺(ci)目(mu)的對比：一個36歲的人(ren)(ren)說自己來不及(ji)了(le)，一個100歲的人(ren)(ren)后悔自己沒有(you)早點兒開始另一項人(ren)(ren)生(sheng)任務。

這不(bu)(bu)是有出(chu)息沒出(chu)息的區(qu)別，這是兩種壽(shou)命坐(zuo)標系下，對境(jing)遇的不(bu)(bu)同感慨。

再給大家介紹一位(wei)老人家，她叫姜淑梅(mei)。60歲(sui)的時候(hou)，她開始認字(zi)。識字(zi)以后，她看了(le)莫(mo)言的幾部小說，看完就不服了(le)。她說，都是山東老鄉，這樣的小說我也能(neng)寫(xie)。她(ta)女兒就說(shuo)：“那(nei)你(ni)就寫吧。”于是，她(ta)就真(zhen)的在75歲(sui)開始寫作(zuo)了(le)(le)。今(jin)年，她(ta)81歲(sui)，已經出版(ban)了(le)(le)4部小說(shuo)，引起了(le)(le)文學界(jie)的震動，還拿了(le)(le)很多獎(jiang)。

我這(zhe)不(bu)是在(zai)跟(gen)你講勵志故(gu)事(shi)，這(zhe)在(zai)未來將是人生常(chang)態(tai)。60歲，上個大學(xue)(xue)；70歲，出來創業；80歲，新(xin)學(xue)(xue)一(yi)門手藝，都不(bu)再稀(xi)奇(qi)。這(zhe)是我們(men)這(zhe)一(yi)代人一(yi)定會經歷的過程。不(bu)然等到100歲再后悔嗎?何苦來哉？

我(wo)特別希望剛才這段，你能和你的父母一(yi)(yi)起(qi)看(kan)(kan)。如果沒(mei)看(kan)(kan)到，沒(mei)關(guan)系，跨年演講的視頻優酷(ku)上(shang)一(yi)(yi)直會(hui)有(you)(you)，有(you)(you)機會(hui)建(jian)議給父母看(kan)(kan)一(yi)(yi)看(kan)(kan)。如(ru)果他們很(hen)固(gu)執，不愿意(yi)看、聽不進去(qu)，你(ni)至少一(yi)定要(yao)把這句話告訴他們：“種一棵樹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，其次就是現在。”來得及的呀，一(yi)切都來得及的呀！ 

我們繼(ji)續來看百歲人生給我們帶來的第五個挑戰：如何面對挫折？

我們來簡單描述一(yi)(yi)(yi)下(xia)一(yi)(yi)(yi)個人(ren)的現(xian)狀：他創業(ye)辦了(le)一(yi)(yi)(yi)個公司，花了(le)上百億，全部賠光了(le)，欠了(le)好多債，有一(yi)(yi)(yi)千萬個債主，還被法院(yuan)下(xia)了(le)限制令，連飛機都不(bu)能坐。你覺得這(zhe)人(ren)是(shi)不(bu)是(shi)完了(le)啊？這(zhe)輩子是(shi)不(bu)是(shi)就交(jiao)代了(le)？走投無(wu)路了(le)？

2018年，我們都知(zhi)道這個(ge)(ge)人是(shi)誰——ofo小黃(huang)車的(de)創始人戴(dai)威(wei)。關于他的(de)那(nei)些情況，我其實沒有具體了解，也不認識戴(dai)威(wei)，我這里不是(shi)替他喊冤(yuan)，只是(shi)覺得稍(shao)稍(shao)多一個(ge)(ge)維度(du)看這個(ge)(ge)問題就好(hao)。

你知道(dao)戴威今年(nian)(nian)多大嗎？1991年(nian)(nian)出生，27歲，多年(nian)(nian)輕。按照(zhao)百(bai)歲人生這個坐標，他至少(shao)還有70多年(nian)(nian)，甚至更多的時間。70多(duo)(duo)年，后面(mian)還會(hui)發生多(duo)(duo)少種(zhong)可能(neng)？人生還有(you)多(duo)(duo)少種(zhong)變化？不(bu)管今天戴維負債多(duo)(duo)少，都不(bu)能(neng)說他這輩子(zi)完了。

在百歲人(ren)(ren)生的坐標系里面，一(yi)個年輕(qing)人(ren)(ren)如果(guo)遇到了挫折，可別只(zhi)記得(de)丘吉(ji)爾(er)說的“永不(bu)放棄”，而應該(gai)記得(de)丘吉(ji)爾(er)的另一(yi)句話——

“這不是結束，甚至不是結束的開始，只是開始的結束”。

剛才我們一(yi)口氣說了(le)五大挑戰，百歲人生確(que)實(shi)會給我們出(chu)很多難題(ti)。但是(shi)，最困擾我(wo)們的(de)其實不是(shi)那么長(chang)的(de)時光怎(zen)么辦(ban)，而是(shi)在這(zhe)么長(chang)的(de)時光里，我(wo)們必須調整人生選擇(ze)的(de)標準。

在那么長的時光里(li)，我們做選擇的標準，也許(xu)就不是(shi)眼下的利弊了，而是(shi)要疊加進一個(ge)時間(jian)的因素。 

這位大(da)家都認識，曾經的央視主(zhu)持(chi)人(ren)——張泉靈，她有一個著名的重新選擇(ze)的故事(shi)。3年(nian)前，她選擇(ze)從主(zhu)持(chi)人(ren)轉(zhuan)型做(zuo)投資人(ren)，很成功(gong)。

今年2018年，我(wo)勸她再重新選擇一回，能不(bu)能來(lai)我(wo)們的「少年得到」公司？

但是(shi)(shi)說實話(hua)，我是(shi)(shi)有一(yi)點小擔心的(de)，她(ta)的(de)世(shi)界(jie)太(tai)(tai)(tai)豐富多彩(cai)了。她(ta)是(shi)(shi)一(yi)個(ge)太(tai)(tai)(tai)聰明的(de)人了，擺在她(ta)面前的(de)機會太(tai)(tai)(tai)多了。我擔心萬(wan)一(yi)把公司(si)交給她(ta)，她(ta)不能全情(qing)投入怎么辦？后來，一(yi)個朋友一(yi)句話就(jiu)給(gei)我把(ba)這(zhe)個心(xin)結(jie)解開了：“像張泉靈這(zhe)樣(yang)的(de)聰明人會知道，她擁有(you)的(de)最(zui)珍貴的(de)資產，就(jiu)是(shi)社會信(xin)用。她只要(yao)對一(yi)件(jian)事做了公開的(de)、長期(qi)的(de)承諾，就(jiu)一(yi)定會堅持做下去(qu)(qu)。所以(yi)，你盡管去(qu)(qu)勸她，勸到(dao)她答應(ying)為止。”

告(gao)訴大家(jia)一個(ge)好消(xiao)息，她(ta)答應了。張泉(quan)靈已經(jing)正(zheng)式就任「少年得到」董事(shi)長，也(ye)正(zheng)在為「少年得到」打造一個(ge)殺手級產(chan)品。不久之后(hou)，她(ta)(ta)會自己向(xiang)(xiang)全市場宣布。她(ta)(ta)宣布的(de)(de)那一(yi)刻，就是她(ta)(ta)向(xiang)(xiang)市場作出長期承諾的(de)(de)那一(yi)刻，上面(mian)綁定(ding)的(de)(de)是她(ta)(ta)個(ge)人的(de)(de)社會信(xin)用。

你看，她(ta)的這種行動方式(shi)(shi)和思考問(wen)題(ti)的方式(shi)(shi)，能給我們特別(bie)大的啟發。就是當你做一個決定(ding)的時候，在百歲(sui)人生的坐標下(xia)，得分得清什(shen)么能穿越時間(jian)，什(shen)么會被時間(jian)過濾。所有能穿越時間的東西，就該堅守，因為人生太長了。所有會被時間過濾的，該翻篇就翻篇，因為人生太長了。

還(huan)記得剛才我們問的那個(ge)問題嗎？我時間(jian)夠用(yong)嗎？說到這兒，想必你已經(jing)知(zhi)道(dao)答案了。

還記得我們定義的那個詞(ci)“小趨(qu)勢”嗎？就是(shi)影(ying)響趨(qu)勢的趨(qu)勢，帶來變化的變化。還(huan)有什么比人類從此以后活得那么長、擁有那么多(duo)時間更(geng)明顯的小(xiao)趨勢(shi)嗎？想抓住小(xiao)趨勢(shi)的人，請(qing)到這個新(xin)坐標里去找(zhao)。 

這其實(shi)(shi)不是(shi)什(shen)么深(shen)刻的洞(dong)察(cha)，這只是(shi)我們這一(yi)代人都(dou)要面臨的事實(shi)(shi)。其實很多(duo)人已(yi)經在按照百歲人生的(de)模式在行(xing)動了，只不過他們表現出來(lai)的(de)、經常喊出來(lai)的(de)是當下的(de)情(qing)緒，但是在別人沒看見的(de)地方(fang)、默默發力的(de)，全部是長期的(de)安排。

請(qing)看證據，印象筆(bi)記的(de)唐(tang)毅給我提供了一組對比——

5月份，在朋友圈里最(zui)熱(re)鬧的(de)話題是菊姐，很鬧騰吧？但是，大家默(mo)默(mo)收藏最(zui)多的(de)一篇文(wen)章是《記住這(zhe)1582個字，搞定思維導圖(tu)》。

6月份，社交平臺上最火的(de)事是“轉發這個楊超越(yue)”，很宿命吧(ba)？但是，在別人看不(bu)見的(de)時候，大家都去收藏的(de)一篇文章是《如何獨立思考？這里有(you)一份全(quan)指(zhi)南》。

9月份，娛樂圈(quan)發(fa)生了很多(duo)大事，很碎片吧？但其實，被收(shou)藏最多(duo)的那篇文章是(shi)《如(ru)何真正把(ba)你(ni)的知(zhi)識體系建立起來(lai)？3000字(zi)就(jiu)給你(ni)說(shuo)清楚》。

10月(yue)份，你的(de)印象(xiang)可能是(shi)大(da)家都在掬一把熱淚、緬懷(huai)金庸，很(hen)悲情吧？但此(ci)時，在收藏夾里(li)排名第一的(de)是(shi)《人生最重(zhong)要的(de)事：建立自(zi)己(ji)的(de)商業(ye)模(mo)式》。

不用再(zai)多說了，已經(jing)鐵(tie)證如山。看(kan)到這個對比，你想到的是啥(sha)？對，就是(shi)(shi)學校里那個(ge)最(zui)討(tao)厭的(de)(de)學霸，天(tian)(tian)天(tian)(tian)考100分，卻總說自己不(bu)學習。你要(yao)知道(dao)，這(zhe)種人在你身邊可到處(chu)都是(shi)(shi)。其(qi)他(ta)人我(wo)不(bu)知道(dao)，但看我(wo)們(men)跨年(nian)演講(jiang)的(de)(de)人基本都是(shi)(shi)。所以，這(zhe)個(ge)時(shi)代不(bu)要(yao)在朋友圈(quan)里觀天(tian)(tian)下，找(zhao)機(ji)會翻翻他(ta)們(men)的(de)(de)收藏夾。

印象(xiang)筆記(ji)的唐毅說了一句話，揭穿(chuan)了我(wo)們這代人，我(wo)覺得是(shi)我(wo)今年看到(dao)很扎心的一句話：“你在朋(peng)友圈里又(you)佛又(you)喪，你在收藏夾(jia)里偷(tou)偷(tou)地積極(ji)向上(shang)。”

第(di)六部分：我的力量從哪(na)里來？

剛才我(wo)們(men)已經問(wen)(wen)了(le)(le)三(san)個問(wen)(wen)題：我(wo)們(men)看到了(le)(le)事實(shi)嗎(ma)？我(wo)們(men)能感(gan)知非共識嗎(ma)？我(wo)們(men)的時間夠用(yong)嗎(ma)？接(jie)下來(lai)，我(wo)想提出(chu)第四個問題：想抓住小趨勢，我們的力量從哪里來？甭管抓住多少小趨勢，我們(men)總得有力量去(qu)實(shi)現(xian)它。

過(guo)去的(de)200多年，我們的(de)力量(liang)從哪里來(lai)？答案是明擺(bai)著的(de)：靠工(gong)具，靠機器，今天(tian)靠人(ren)(ren)工(gong)智能(neng)。還有什么能(neng)比人(ren)(ren)工(gong)智能(neng)更有力量(liang)？

不(bu)(bu)瞞你說，我現(xian)在打開外賣平臺點(dian)餐，它給(gei)我推薦的菜，我都(dou)不(bu)(bu)好意思不(bu)(bu)點(dian)。我總擔(dan)心如(ru)果(guo)我不(bu)(bu)想吃，那是(shi)不(bu)(bu)是(shi)我錯了？那可是(shi)(shi)人工智能結合了(le)幾億人的數據推給我的，我是(shi)(shi)不是(shi)(shi)就該(gai)吃這個啊？

人工智能(neng)這么厲害(hai)，就反襯得(de)我(wo)們(men)人類相當無能(neng)。人類是被人工智能(neng)按在地上摩擦(ca)，充滿了無力感。

但(dan)問題來了，要想(xiang)做成點兒事，除了依賴(lai)機(ji)器、人(ren)工智能，我(wo)就沒(mei)有別的力量來源了嗎(ma)？如果答案是這樣，那可真(zhen)夠讓人(ren)絕望(wang)的。人工(gong)智能背(bei)后也是人啊，如果這(zhe)個世界只剩人工(gong)智能有力(li)量，那(nei)就(jiu)真的意味著這(zhe)個世上只有少(shao)數的贏家有機會了。

2018年，我們還是(shi)隱隱約(yue)約(yue)看(kan)到了(le)另外一(yi)些現象，比如拼多多。

2018年7月26日，拼多(duo)多(duo)上市的(de)那一天，很多(duo)人有點兒懵(meng)。這么(me)大個家伙，做(zuo)電商的(de)，有3億用戶，上市了哎。可我(wo)怎(zen)么(me)就沒啥感覺呢？

沒(mei)感(gan)覺(jue)那就得找解釋。它(ta)是(shi)(shi)不是(shi)(shi)在(zai)數據造假？是(shi)(shi)不是(shi)(shi)賣假冒偽劣？是(shi)(shi)不是(shi)(shi)客戶(hu)太低端？

我(wo)并不(bu)(bu)知道這(zhe)些問題的(de)答案，但是(shi)憑(ping)常識就(jiu)能判(pan)斷，如果拼(pin)多(duo)多(duo)是(shi)靠這(zhe)些手段崛(jue)起(qi)的(de)，那輪不(bu)(bu)到它。拼多(duo)多(duo)能夠長成(cheng)這么一個龐然大物，而且(qie)還在主流公眾的視野之外，它一定是(shi)被一個我(wo)們忽略的東(dong)西(xi)驅(qu)動著。

這個東(dong)西(xi)是什么呢？黃崢，也就是拼多多的(de)創始(shi)人，他(ta)自己是這么說的(de)：“拼多(duo)多(duo)是人的邏(luo)輯(ji)。”

什么意(yi)思呢？所謂人的邏輯(ji)就是，李大媽(ma)看見(jian)一個東西很(hen)喜歡，她(ta)就想(xiang)，趙(zhao)大媽(ma)跟(gen)我情(qing)況(kuang)差不多(duo)，肯定(ding)也需要，我倆(lia)一起(qi)買還便宜5塊錢，所以就說服趙(zhao)大媽(ma)跟(gen)自己(ji)拼起(qi)來(lai)。趙大媽(ma)也是這(zhe)(zhe)么說服張大媽(ma)的，就這(zhe)(zhe)樣人越滾越多。這(zhe)(zhe)就是拼(pin)多多最(zui)底(di)層的商業邏輯。

你會說(shuo)，這一點不神(shen)奇啊？那我們回到李大媽(ma)(ma)說(shuo)服趙大媽(ma)(ma)的那個時刻，她憑什么能說(shuo)服趙大媽(ma)(ma)呢？看起來憑(ping)的(de)是(shi)(shi)便(bian)宜幾塊錢，但實際上(shang)憑(ping)的(de)是(shi)(shi)兩(liang)家當鄰居(ju)已(yi)經兩(liang)代了，孫子(zi)在一起上(shang)幼兒園，倆人(ren)一起跳廣場舞(wu)，還一起旅過游、買過菜，上(shang)次(ci)李(li)大媽推(tui)薦的(de)紗巾也(ye)不(bu)錯……

趙(zhao)大(da)媽對(dui)于李(li)大(da)媽的(de)信任，是說不清楚(chu)的(de)，是數據暫時還計算不了的(de)，但是李(li)大(da)媽說什么，趙(zhao)大(da)媽都信，而且直接信。這種信(xin)任是(shi)什么？是(shi)一種人(ren)對人(ren)非常直接的感(gan)知(zhi)和(he)判斷(duan)。這個感(gan)知(zhi)和(he)判斷(duan)，勝過千(qian)萬(wan)條數(shu)據。

慢(man)著，我(wo)們好(hao)像(xiang)抓(zhua)到(dao)了一個新(xin)東(dong)西，我(wo)們在(zai)這里停一下，不要讓它跑掉。怎么好(hao)像(xiang)我(wo)們身上還(huan)有一樣東(dong)西很厲(li)害？對，就是我(wo)們(men)對另外一(yi)個(ge)人的(de)感知和判斷(duan)能(neng)力。這個(ge)東西好厲害，厲害到可以驅動一(yi)個(ge)龐大(da)的(de)、現(xian)象級(ji)的(de)商業公司。

這(zhe)個東西很新嗎？一點兒都不新。幾(ji)萬年(nian)前我愿意跟(gen)你一起(qi)(qi)出去打(da)獵，幾(ji)千年(nian)前我愿意跟(gen)你一起(qi)(qi)做買賣，幾(ji)百年(nian)前我愿意跟(gen)你一起(qi)(qi)沖(chong)鋒陷陣，靠的都是這(zhe)個東西——熟人(ren)之間(jian)的感知(zhi)和判斷。這個東西到(dao)(dao)現在，人工智能還(huan)做(zuo)不到(dao)(dao)。

聽起(qi)來(lai)很(hen)原始吧？但(dan)真的非常(chang)好(hao)用。

我舉個例子(zi)：我平(ping)常工作有(you)一個典(dian)型困境，我的《羅輯思(si)維》節目(mu)，到今天為(wei)止上線(xian)了656期。那我怎么(me)知道這個節目(mu)做得好不(bu)好呢？總不(bu)能看點擊量吧，它會(hui)誤導我啊。所以(yi)后(hou)來我(wo)們想出一個辦(ban)法，我(wo)和(he)我(wo)的(de)同事說，去盯住6年前最(zui)早的(de)那批節目，看(kan)看(kan)它(ta)們的(de)使用數(shu)據是不是還在增長(chang)。好像很愚(yu)蠢吧？哪有(you)一個產(chan)品用六年前的老數(shu)據(ju)來(lai)衡量今(jin)天(tian)的質量呢？ 

但是如果你心里有一個(ge)(ge)用(yong)戶的話，你會發現這(zhe)是一個(ge)(ge)非(fei)常好的指標。一個用戶偶然聽(ting)到了我的(de)內(nei)容，如果他愿意順藤(teng)摸瓜，去找(zhao)我更早的(de)、更多的(de)節(jie)目去聽(ting)，這說明什么？說明他不是(shi)被標題黨、被時(shi)效性這些節(jie)目質(zhi)量之外的(de)因素吸引，他一定是(shi)真(zhen)正喜歡我的(de)節(jie)目。

你看，一(yi)個真實(shi)的人的真實(shi)反應，恰恰是(shi)我們最值(zhi)得信賴的指(zhi)標。

這是2018年(nian)，我摸索(suo)出(chu)來的(de)方(fang)法(fa)，我把它稱之為“用人(ren)的體驗丈量世界(jie)”。

你看，我們一(yi)方面相信(xin)，人工智能(neng)會是無比聰明(ming)和強大的工具。但是另一方面，別(bie)忘了我們自己身上藏著(zhu)的感知能力，那(nei)份良(liang)知良(liang)能是大自然幾十億年(nian)進化出(chu)來的極其靈(ling)敏的工具(ju)。這玩意好(hao)用(yong)得不(bu)得了，它一直都在。

這個工具(ju)只能感(gan)知這個世界(jie)嗎？不是。它(ta)更大的(de)妙用是，人和人的(de)感知一旦疊加，會(hui)形(xing)成一股漩(xuan)渦(wo)般(ban)強(qiang)大的(de)力量(liang)，不斷地(di)卷入更多的(de)人、更多的(de)外部(bu)資(zi)源，推動(dong)一個東西飛速旋轉，我稱(cheng)它(ta)為“信用飛輪”。 

它能(neng)創(chuang)造有別于機器(qi)、工具、人工智能(neng)這(zhe)些力(li)量之外的(de)(de)另外一種力(li)量，今天的(de)(de)很多好企業都(dou)是被這(zhe)種力(li)量驅動著的(de)(de)，但是這(zhe)種力(li)量和(he)它背后的(de)(de)邏(luo)輯卻(que)經(jing)常被忽視。

舉個例子(zi)：順豐速(su)運，很(hen)多(duo)人都用過。2018年它(ta)做了一(yi)件事(shi)，花了1個億為員工(gong)定制耐克工(gong)作(zuo)服。很多人感(gan)慨“順豐對員工真好(hao)啊”，你可能還(huan)會聯想起(qi)另外一件事(shi)：兩(liang)年(nian)前(qian)，一位順豐小(xiao)哥挨打(da)，順豐老(lao)板王衛為他出頭。

這兩件事(shi)放在(zai)一(yi)起，不知道你的(de)解讀是什么？有人會(hui)說(shuo)這是順(shun)豐企業文化建設搞得好，也(ye)有人說(shuo)這是順(shun)豐的(de)公關形象(xiang)搞得好，還(huan)有人說(shuo)這是王衛這個老板仗(zhang)義。 

但(dan)事(shi)實上(shang)，不這么簡單。在我的理解中，這是順(shun)豐在推動(dong)那個信用飛輪，讓自己(ji)成長的過程(cheng)。我們來看看這(zhe)個信用飛輪是怎(zen)么轉起(qi)來的——

一(yi)家快遞公司想經營得好(hao)(hao)，重(zhong)點在哪里？是(shi)(shi)(shi)(shi)數據(ju)，是(shi)(shi)(shi)(shi)算(suan)法，是(shi)(shi)(shi)(shi)飛機(ji)，是(shi)(shi)(shi)(shi)車隊，是(shi)(shi)(shi)(shi)公關品牌嗎？好(hao)(hao)像都(dou)是(shi)(shi)(shi)(shi)。都(dou)要(yao)經營好(hao)(hao)，又好(hao)(hao)像都(dou)沒(mei)到(dao)核心。一(yi)家快遞公司的核心是(shi)(shi)(shi)(shi)什(shen)么？

我們(men)都有過收(shou)發快遞的經驗(yan)，當一個快遞小哥站在我們(men)面前(qian)，讓我們(men)看到的那個瞬間，我們(men)就能判斷他靠(kao)譜(pu)不(bu)靠(kao)譜(pu)。這既是業務實(shi)現的(de)觸點，也是風險(xian)產生的(de)地方(fang)。只要用戶調動起剛才我們說的(de)那個強大的(de)感知和判斷工具，其實簡單的(de)看一(yi)眼就能知道，自己要在多大程度(du)上(shang)相(xiang)信他(ta)，肯把東西交(jiao)給他(ta)。 

對于(yu)順豐來說，幾(ji)十萬(wan)人每年要處理(li)幾(ji)十億(yi)個包裹，也就(jiu)是說這(zhe)樣(yang)面(mian)對面(mian)的瞬間(jian)，至少幾(ji)十億(yi)次。如果這些點都藏了風險，那風險數量會多到無(wu)法想(xiang)象。這時(shi)候靠數據(ju)有(you)什么用(yong)呢(ni)？人工智(zhi)能對這種事兒，完全沒有(you)能力發揮(hui)作(zuo)用(yong)。這風險怎么控制(zhi)呢(ni)？

如果我是順(shun)豐的(de)老板王衛，我最好(hao)的(de)方法就(jiu)是：專注地對我員工好(hao)，因為這是我能做(zuo)的(de)——推動(dong)信用(yong)飛輪轉動(dong)第一下。我只要用行動(dong)，真的讓我的同事(shi)，讓快遞小哥覺得在這個公司工作有(you)尊嚴、有(you)體面和有(you)安(an)全，這飛(fei)輪就(jiu)已經推(tui)動(dong)起(qi)來了(le)，剩下(xia)的就(jiu)不光是我的事(shi)了(le)。

然后，我的員工，快遞小哥他(ta)們就會(hui)接(jie)力推動第(di)二下。什么時候推動？就是當他(ta)們站到(dao)用戶(hu)面前的時候，他(ta)們會(hui)讓用戶(hu)也(ye)感(gan)(gan)受(shou)到(dao)尊嚴(yan)、體(ti)面和安全感(gan)(gan)。

然后，繼續往前傳遞，用戶會幫助順豐的(de)信(xin)用飛輪推(tui)動(dong)第三下。這個時候，就(jiu)不(bu)光是順豐人的(de)事了。你看，平時有人寄重要物品的(de)時候，會(hui)跟對方(fang)說：“這個件，我(wo)發順豐。”就這樣，這個信用(yong)飛輪一直在運轉。人對人的(de)判斷，人對人的(de)信用(yong)會(hui)長距離傳遞，卷入越來(lai)越多的(de)陌生人幫他推動。

今(jin)天我為(wei)(wei)什么也要幫(bang)順豐推動(dong)這個信用飛輪呢(ni)？我沒有為(wei)(wei)王衛發聲(sheng)，我不認識王衛是誰，但是我認識一個人(ren)，對我來說他就代(dai)表順豐，我跟他有交情。就是這個小(xiao)哥，順豐速(su)運北京(jing)朝陽區(qu)金港國際(ji)城(cheng)分部現代城(cheng)點部郎園(yuan)區(qu)快遞(di)員(yuan)——楊(yang)勇。

楊勇(yong)來北京五年(nian)了，差不多就(jiu)是我們公司創業的這幾年(nian)。

最早認識(shi)楊勇，是(shi)他剛好負(fu)責(ze)我們辦公室的快遞業務。快遞員取件(jian)、送件(jian)，本職(zhi)工作。但是，楊(yang)勇(yong)很快發現我(wo)(wo)們公(gong)司(si)剛創業、人(ren)少(shao)，有時(shi)忙不過(guo)來(lai)。他(ta)就開始幫(bang)我(wo)(wo)們打包、封裝(zhuang)，甚(shen)至(zhi)還(huan)(huan)囑咐我(wo)(wo)們“等我(wo)(wo)下班來(lai)給你(ni)們幫(bang)忙”。這幾年我(wo)(wo)們公(gong)司(si)有的人(ren)換(huan)了，新同事不會干，他(ta)還(huan)(huan)負責培訓我(wo)(wo)們新同事干這個活。這哪還(huan)(huan)是業務啊，這是交情。

所以，今(jin)年(nian)(nian)我們公司搬家(jia)，他已(yi)經不管我們這(zhe)片了(le)，但是(shi)到了(le)跨年(nian)(nian)演講，需要(yao)給各(ge)位寄票這(zhe)么重要(yao)的(de)時(shi)候(hou)，我們還是(shi)打電話(hua)問(wen)他：要(yao)是(shi)不違反你們公司的(de)規定，你能不能幫我們把這(zhe)事(shi)干了(le)？我們這(zhe)筆(bi)業務，還(huan)是得你接。這(zhe)哪是業務，這(zhe)還(huan)是交情。

今天現(xian)場，你(ni)們7884個人，諸位(wei)手(shou)里(li)的每一(yi)張(zhang)票，都是那五(wu)天晚上(shang)楊(yang)勇坐(zuo)在我辦公室門(men)口，一(yi)張(zhang)張(zhang)親手(shou)打單子、親手(shou)封裝、親手(shou)寄給你(ni)們的。 

楊勇這位小伙子，我(wo)是親眼(yan)看見他從(cong)一(yi)個青澀的(de)(de)北漂，幾年(nian)時間，跟我(wo)們公司的(de)(de)創業完全同步(bu)，有(you)了體面的(de)(de)收入，找(zhao)到了女朋(peng)友。他2016年(nian)(nian)結(jie)了婚，給我(wo)們(men)發喜糖；2017年(nian)(nian)生了娃，給我(wo)們(men)看照片(pian)。就這樣(yang)，楊勇一步(bu)一步(bu)在北京扎下根(gen)來。

就是(shi)從他身(shen)上，我(wo)覺得(de)順豐是(shi)個(ge)好公(gong)司，就像我(wo)們從一個(ge)個(ge)具體的服務員身(shen)上，知道海底撈是(shi)個(ge)好餐(can)館。你看(kan)，信用飛輪讓順豐有(you)了力量，也讓楊勇有(you)了力量。

如果你(ni)覺得剛才這(zhe)個例子是商業的，多少(shao)有點涉及利益，我給你(ni)講(jiang)另(ling)外一個故事。你(ni)再看看信用飛輪是怎么(me)轉(zhuan)起(qi)來(lai)的。

所有的(de)學(xue)校(xiao)，都(dou)希望搞好校(xiao)友(you)關系，如果你(ni)是(shi)一(yi)個學(xue)校(xiao)的(de)校(xiao)長，你(ni)會怎么(me)做呢(ni)？ 

年年辦校慶請校友(you)(you)回來？把杰出校友(you)(you)的(de)照片(pian)貼(tie)得到處都是？開學典禮請知名(ming)校友(you)(you)講話？這些辦法都挺(ting)好，有一(yi)部分校(xiao)友會滿意，但(dan)是(shi)有個潛(qian)在(zai)的問題，因為它(ta)對這個學(xue)校(xiao)和校(xiao)友之(zhi)間(jian)實質性的關系，其實未必是(shi)好事。大(da)家都(dou)是校友，都(dou)要(yao)刷(shua)個(ge)存在感，但是杰出校友就幾位，他們上(shang)了演講臺，就得得罪下面幾十排(pai)。這反而是對信(xin)用關(guan)系的破壞(huai)，阻礙了那個(ge)信(xin)用飛輪(lun)轉起來。 

有一所中學，叫北京(jing)十一學校(xiao)(xiao)。校(xiao)(xiao)長李(li)希貴，他(ta)的(de)做法很有意思。 

十一學校(xiao)(xiao)有一個(ge)非常漂亮(liang)的陽光大廳(ting)，叫“緣宮”，這是學校(xiao)(xiao)的公(gong)共空(kong)間。李校(xiao)(xiao)長(chang)用這個(ge)空(kong)間干嘛呢？只(zhi)要你(ni)(ni)是(shi)十(shi)一學校的畢業(ye)生(sheng)，提(ti)前預約(yue)就可(ke)以終身免費使用(yong)這個(ge)空(kong)間舉(ju)辦活動。可(ke)以是(shi)你(ni)(ni)公(gong)司的招待酒會，可(ke)以是(shi)你(ni)(ni)個(ge)人的婚禮，可(ke)以是(shi)你(ni)(ni)孩子(zi)的攝影展……

我們來看看，這(zhe)個信用飛輪是怎么樣(yang)通(tong)過“緣(yuan)宮“這(zhe)一個措施，被(bei)推(tui)動(dong)起(qi)來的：

1. 校友一輩子不(bu)管用不(bu)用這(zhe)個地(di)方，他(ta)都知道他(ta)的母校歡(huan)迎他(ta)。

2. 在校(xiao)學生雖然還沒畢業(ye)，但他知道這個地(di)方(fang)永遠會是(shi)自己(ji)的母(mu)校(xiao)。

3. 來(lai)辦活動的(de)(de)校(xiao)友(you)，就不是(shi)用某個特定標(biao)準(zhun)挑出來(lai)的(de)(de)了。每一個校(xiao)友(you)都有(you)機會把(ba)自己各方面(mian)的(de)(de)成功(gong)，呈現給在校(xiao)的(de)(de)師弟師妹(mei)。

4. 通過師(shi)哥師(shi)姐方方面面的(de)成(cheng)功，在(zai)校(xiao)的(de)師(shi)弟師(shi)妹有機會看(kan)到(dao)各種各樣的(de)人(ren)生可能性。這本身就是教(jiao)育。

5. 受(shou)邀而來參加活動的(de)(de)那(nei)些(xie)來賓，即(ji)使不(bu)是十一學(xue)校(xiao)的(de)(de)校(xiao)友，他們(men)會(hui)不(bu)會(hui)因(yin)此(ci)建立(li)對十一學(xue)校(xiao)的(de)(de)認同感？

6. 當(dang)畢業生回來看(kan)老(lao)師，當(dang)年教過這個學生的老(lao)師，就會受到非(fei)常強的激勵(li)。他們會看(kan)到自(zi)己(ji)教育(yu)的成果，會更好地教今天的學生。

你看(kan)這(zhe)個飛輪(lun)一直在(zai)轉，帶動了很多人、很多層(ceng)次的關系。

現(xian)在我(wo)給(gei)你看的這張照片，就是(shi)當年的班(ban)主任(ren)給(gei)回(hui)來結婚的學生證(zheng)婚。

李希貴校長(chang)做了這么一(yi)(yi)件(jian)事，他的(de)信用飛輪就一(yi)(yi)環扣一(yi)(yi)環地轉起(qi)來。不(bu)僅影響到校(xiao)(xiao)友和學(xue)(xue)生(sheng)的(de)關(guan)系，還能(neng)(neng)優化在(zai)校(xiao)(xiao)生(sheng)和學(xue)(xue)校(xiao)(xiao)的(de)關(guan)系，更能(neng)(neng)優化社會上(shang)其他(ta)人和這個學(xue)(xue)校(xiao)(xiao)的(de)關(guan)系。這只是(shi)一(yi)個小例子，他(ta)的(de)大量教育實踐，都(dou)是(shi)用(yong)這個信用(yong)飛輪的(de)原(yuan)理啟動起來的(de)。

我們(men)在場的(de)大部分人(ren)，肯定不是十(shi)一學(xue)校的(de)校友，但是只要我這么一轉述(shu)，你就能感受(shou)到這個信用飛輪的(de)力量。沒準將來哪一天的茶余飯(fan)后，你(ni)(ni)也會把(ba)這(zhe)個故(gu)事講給別人。你(ni)(ni)看，你(ni)(ni)也參與到了對(dui)十(shi)一學(xue)校這(zhe)個信用(yong)飛輪的推動中。

我今天講這(zhe)個信用飛輪的邏輯，只想證明一點：這個(ge)(ge)世(shi)界(jie)(jie)絕不會只變成機器的世(shi)界(jie)(jie)、算法的世(shi)界(jie)(jie)、代碼的世(shi)界(jie)(jie)。這個(ge)(ge)世(shi)界(jie)(jie)在很(hen)多場景下，完全呈現為一個(ge)(ge)人推動人的世(shi)界(jie)(jie)。

楊勇加入(ru)了一個(ge)(ge)信用(yong)飛輪，李希貴啟動了一個(ge)(ge)信用(yong)飛輪，我接下來給(gei)你講第三個(ge)(ge)故(gu)事(shi)。

幾年前(qian)，有一個(ge)小伙(huo)子，他(ta)來到了楊勇工作(zuo)的那個(ge)片區(qu)，他(ta)也(ye)剛開始(shi)一份新的工作(zuo)，他(ta)也(ye)想啟動一個(ge)自己的信用飛輪。他(ta)想干一個(ge)App，就是「得到」。 

很多人(ren)都想知道我(wo)們(men)到(dao)底是(shi)怎么干(gan)的，我(wo)只(zhi)能(neng)說(shuo)，我(wo)們(men)干(gan)的最(zui)對(dui)(dui)(dui)的一件事(shi)，就是(shi)一開始(shi)把賬算對(dui)(dui)(dui)了。做對(dui)(dui)(dui)了這(zhe)件事(shi)，我(wo)才有機會(hui)推動那個(ge)信用飛輪的第一下(xia)。

那是(shi)筆什么(me)賬呢？就(jiu)是(shi)算清(qing)楚我們有多少(shao)用戶。你可(ke)能會說(shuo)：這(zhe)還用(yong)算？你們不是(shi)(shi)有數(shu)據統(tong)計嗎(ma)？你怎么可(ke)能連自己有多少用(yong)戶都(dou)(dou)不知(zhi)道呢？是(shi)(shi)，按照數(shu)據統(tong)計，我(wo)們今(jin)天有2600萬(wan)用(yong)戶。但(dan)我(wo)們得問(wen)問(wen)，這(zhe)就是(shi)(shi)我(wo)們的(de)用(yong)戶嗎(ma)？坦白(bai)地說(shuo)，其中很大一(yi)(yi)部分，都(dou)(dou)只是(shi)(shi)下(xia)載過「得到」，被數(shu)據記錄在案而已，一(yi)(yi)年(nian)都(dou)(dou)未必用(yong)一(yi)(yi)次這(zhe)個App。我(wo)沒(mei)有那么狂妄，我(wo)不敢恬(tian)著臉(lian)說(shuo)，我(wo)擁有2600萬(wan)用(yong)戶。

那我怎么算(suan)我的用(yong)戶數(shu)量呢？剛才(cai)我們講(jiang)的信用(yong)飛輪那套邏輯(ji)，教會了我怎么算(suan)。我只看一個(ge)數(shu)據：就拿今年來說，有240萬人把得到(dao)(dao)App里的內容轉(zhuan)發(fa)給(gei)了他的朋友。這(zhe)240萬人，把得到(dao)(dao)的內容轉(zhuan)發(fa)了3500萬次。什么叫(jiao)轉(zhuan)發？就是用他們(men)(men)的判斷(duan)，背書了(le)我(wo)們(men)(men)對內容(rong)的判斷(duan)；用他們(men)(men)的信(xin)用，推動了(le)我(wo)們(men)(men)的信(xin)用。這就是(shi)我剛才講的，信用飛(fei)輪人(ren)推人(ren)。這里(li)面沒(mei)有算法的事(shi)，沒(mei)有人(ren)工智能的事(shi)。

就這(zhe)(zhe)么多人(ren)，這(zhe)(zhe)240萬(wan)兄(xiong)弟姐妹，你們是我(wo)們的(de)用(yong)戶。感謝(xie)你們！2018年，很多人(ren)喊流量焦慮(lv)，我(wo)是完全沒有的(de)。看著240萬(wan)和2600萬(wan)之間的(de)(de)差距，我的(de)(de)內心(xin)就(jiu)很(hen)樂(le)觀，工(gong)作努(nu)力空間還很(hen)大(da)。

我(wo)們(men)(men)從第(di)一天開始，就(jiu)是(shi)這(zhe)(zhe)(zhe)么算(suan)賬的。這(zhe)(zhe)(zhe)么算(suan)賬可能會(hui)讓(rang)市場(chang)、讓(rang)同行(xing)瞧不起，因為(wei)數字太小。但是(shi)我(wo)們(men)(men)只有這(zhe)(zhe)(zhe)么算(suan)賬，才能讓(rang)我(wo)們(men)(men)始終處于信(xin)用飛輪當中。 

如果有一天(tian)「得(de)到」這個產品算做成了，未(wei)必(bi)會是因為它有多(duo)(duo)大的流量(liang)，而是因為更多(duo)(duo)人從「得(de)到」的信用飛輪(lun)中獲(huo)得(de)了力量(liang)。到那個時候，假設它做成了，至(zhi)少我應該能同時看(kan)到三件事(shi)：

第一，越來越多的用戶，愿(yuan)意把「得到」的產品分享(xiang)給他的朋友，幫助我們帶來更多的好用戶；

第二，越來越多的老(lao)師，愿意拿他們最重要的知識產品(pin)和(he)「得(de)到」合(he)作，因為(wei)得(de)到的用戶質量高(gao)；

第三(san)，越來越多的(de)公司，愿意(yi)把一個人(ren)在「得到」上的(de)學習記(ji)錄作為(wei)(wei)評價(jia)一個人(ren)學習能力的(de)重(zhong)要(yao)依據，因為(wei)(wei)得到的(de)老師教學水平好。

你看到了嗎？這(zhe)三(san)件事都不是孤立的(de)，它們是緊密咬(yao)合(he)，層(ceng)層(ceng)推動的(de)。這(zhe)就是我夢(meng)想的(de)這(zhe)個產品的(de)未(wei)來。

你們(men)不用點掌(zhang)聲祝福我(wo)早日看到這一天么？

氣氛都烘到這了，一年一度的朋友圈大型信(xin)用驗證現(xian)場，必(bi)須開(kai)始了。親(qin)用(yong)戶們，不管你在現場，還是在屏幕之前(qian)，拿出你的手機，點(dian)開你的相(xiang)機，準備好了嗎？屏幕上這張圖(tu)片，求拍照，求轉發。轉發的時候(hou)，請帶上三個字——“我相信(xin)”。 

之(zhi)所以(yi)請(qing)求您帶上“我相信”這(zhe)(zhe)三個(ge)字，是因為這(zhe)(zhe)還不是我們的現(xian)狀。但是(shi)，你現(xian)在(zai)做的每一次轉(zhuan)發，都是(shi)在(zai)監督我們(men)，督促我們(men)無限接近(jin)這個目標。

第七部分：時間愿意和我(wo)做朋友嗎？

關于(yu)小趨勢，前面我們討論了第四個(ge)問題(ti)：我的(de)力(li)量從哪里來(lai)呢？我們知道(dao)，用人的(de)體驗丈量世界，啟動你的(de)信用飛(fei)輪(lun)，你就會有力(li)量。

現在，最(zui)后一(yi)(yi)個(ge)(ge)問(wen)(wen)題來了。這(zhe)可(ke)能是(shi)本場演講最(zui)扎心(xin)的一(yi)(yi)個(ge)(ge)問(wen)(wen)題，這(zhe)個(ge)(ge)問(wen)(wen)題平時就很殘酷，在這(zhe)個(ge)(ge)晚上問(wen)(wen)出來，尤其(qi)扎心(xin)。我們(men)的(de)(de)主題叫《時(shi)(shi)間(jian)的(de)(de)朋友》，所有關心這(zhe)個活動的(de)(de)人，都希(xi)望(wang)自(zi)己是時(shi)(shi)間(jian)的(de)(de)朋友。但是，你問沒問過自(zi)己：我想和時間做朋友，但是時間愿意和我做朋友嗎？

我們先來看(kan)，什(shen)么人(ren)肯定和時間做不成朋友。

這兩年，很多人抱怨抖(dou)音是個時(shi)間(jian)黑(hei)洞，把自(zi)己的(de)時(shi)間(jian)和精(jing)力(li)吃掉了。當然了，作為一個(ge)幾千名工程師開發的(de)(de)工具，抖(dou)音(yin)的(de)(de)目的(de)(de)就是為你(ni)服務、吸引你(ni)的(de)(de)眼球、耗(hao)盡(jin)你(ni)的(de)(de)時間。在(zai)算(suan)法的(de)(de)力量下，不(bu)管你(ni)內心有多少種隱秘的(de)(de)欲(yu)望，它都(dou)能測試出(chu)來，捕捉到、滿足它、誘惑你(ni)。你(ni)哪里是被(bei)抖(dou)音耗盡了(le)時(shi)間(jian)(jian)，你(ni)是把自(zi)己(ji)的欲望放出了(le)瓶子，但自(zi)己(ji)又收(shou)不回來(lai)。時(shi)間(jian)(jian)碎片化(hua)了(le)，你(ni)也(ye)把自(zi)己(ji)碎片化(hua)了(le)。那時(shi)間(jian)(jian)怎么(me)和你(ni)做朋(peng)友呢？ 

怎么辦呢？我(wo)(wo)給你看我(wo)(wo)的一(yi)個同(tong)事是怎么玩抖(dou)音的。我(wo)(wo)們(men)都知道，抖(dou)音背(bei)后是算法。你打(da)開(kai)它，算法會想，“您來了(le)，您上(shang)座，我(wo)(wo)好好伺候您”。數據顯示您是一先生(sheng)，那(nei)您要不要看美女？要不要聽段(duan)子？我們這位同事對(dui)此一概裝作(zuo)沒看見。他(ta)只看一種視頻，就(jiu)是打羽(yu)(yu)毛(mao)球的(de)。因為他(ta)希望(wang)通過(guo)刷抖(dou)音，精進自(zi)己的(de)羽(yu)(yu)毛(mao)球技術。

算(suan)法怎么能善罷甘休呢？每給(gei)他推(tui)幾個(ge)羽毛球，就偷(tou)偷(tou)給(gei)他推(tui)一個(ge)美(mei)女，再來測試下。我那位同(tong)事就是堅持不(bu)聽、不(bu)看、不(bu)打開。是(shi)不(bu)喜(xi)歡美(mei)女(nv)嗎？不(bu)是(shi)。而是(shi)因為(wei)他知道，只要(yao)點一(yi)下美(mei)女(nv)，那緊接著就是(shi)無窮無盡的美(mei)女(nv)。

算法一看不(bu)(bu)奏(zou)效，就會(hui)換個辦法，既然愛看羽毛球(qiu)，那就給你點兒網球(qiu)、排球(qiu)、乒乓球(qiu)試試？我這位同事還(huan)是堅持不(bu)(bu)聽、不(bu)(bu)看、不(bu)(bu)打開。結(jie)果怎么樣呢(ni)？時(shi)間(jian)不長(chang)，他生生把抖(dou)音調(diao)教成了一個高效率的學習工具。你想，把高手的羽毛球(qiu)動作視頻(pin)分解為(wei)15秒，反(fan)復分解給你看(kan)，時(shi)間(jian)一長(chang)，你的羽毛球(qiu)水平當(dang)然會大增。

那段(duan)時間，我(wo)看見他就問，還和抖音較勁呢？他說：“對，我(wo)正在馴化(hua)它。”

你發(fa)現(xian)了(le)嗎？只要你能足夠地強大，跳出時間給你設置的陷阱，你就能成為時間的朋友。這(zhe)位同事(shi)還告訴我(wo)一點，如果你三天不(bu)打開(kai)抖(dou)音，再打開(kai)，美女、段子就會再次(ci)偷(tou)偷(tou)跑進來，你只能從頭(tou)開(kai)始。你看，這(zhe)個馴化抖(dou)音的(de)例子告訴我(wo)們，要(yao)持續地、長(chang)期(qi)地守住目標(biao)。這種行為模式，叫作(zuo)“長(chang)期主義”。只(zhi)有(you)長期主義者(zhe)，才能(neng)成為時間的朋(peng)友。 

就像(xiang)吳(wu)聲提(ti)醒的：長期主義不僅要堅持你(ni)想(xiang)做的(de)事情(qing)，而且不能中斷(duan)你(ni)在做的(de)事情(qing)，還(huan)要持續地不被(bei)誘惑。一旦中斷(duan)，前(qian)功(gong)盡(jin)棄。

小趨勢的信號即(ji)使再(zai)微弱，只要一旦被(bei)識別出來(lai)，長期主義就(jiu)能(neng)把它放大。

任何一個人，不管你(ni)的(de)力量強(qiang)弱，放(fang)眼于足夠長(chang)的(de)時間，你(ni)都可以通過長(chang)期主(zhu)義這(zhe)種行為模式，成為時間的(de)朋友。

我知(zhi)道你(ni)心中可能有一個疑(yi)問，不是說“時間(jian)會磨損(sun)一切”嗎？時間(jian)怎么可能成為一個信號的放大器(qi)呢(ni)？

2018年2月20日，亞馬(ma)遜的(de)貝索(suo)斯公開發了一條消(xiao)息，宣布自己參與投資的(de)萬年鐘開始建造。這(zhe)座鐘建在美國西部(bu)得克薩(sa)斯州的(de)群山中。這座鐘，每一年(nian)秒針跳一格，每一百年(nian)分針動一次，每一千年(nian)有一只報(bao)時鳥出(chu)來報(bao)時，整個鐘的設計壽(shou)命(ming)是一萬年(nian)。 

你會說，這(zhe)(zhe)不就是(shi)有(you)錢人(ren)的行為藝(yi)術么？這(zhe)(zhe)有(you)啥(sha)用呢？等這(zhe)(zhe)只鐘的分針第一次(ci)挪(nuo)動，我們這(zhe)(zhe)批人(ren)即使有(you)百歲人(ren)生，也都不在了(le)呀(ya)。這(zhe)(zhe)分明就是(shi)個秀(xiu)啊。人生不(bu)過百年，千年尺度上的事(shi)太虛無(wu)了(le)。但是，你還真別這么看。

其實，在中國西部甘肅省的群山中，就有(you)這么一個萬年(nian)鐘，已經走了1600多年(nian)。你們很多人(ren)都看過。

1600年前，有(you)一位叫(jiao)樂尊的僧人，云游來(lai)到敦(dun)煌。在一座山腳下停下來(lai)休息時，夕(xi)陽照在對面的三(san)危山上，剎那間(jian)金光萬道。他被眼前的情景(jing)極大地(di)感染了，便決(jue)定留(liu)下來，請人在山上開(kai)鑿石(shi)窟，用(yong)以(yi)修行(xing)。這是敦煌的第一座(zuo)石(shi)窟，這是這座(zuo)萬年(nian)鐘(zhong)走(zou)出的第一格。 

此后，這座(zuo)鐘就走(zou)起來(lai)了(le)，走(zou)了(le)一千多年，無數后繼者效仿樂尊的(de)模式，繼續開鑿石窟，雕塑(su)佛(fo)像(xiang)，繪制壁畫。當地人管這里叫千佛洞，全世界都知道這里是中華藝術瑰寶、世界文化遺產——莫高窟。

當我們說莫高窟(ku)是中(zhong)華(hua)藝術(shu)瑰寶的時候(hou)，你不覺得奇怪嗎？莫高窟(ku)那些傳(chuan)世作品的創(chuang)造者，其實只是普通的工匠。他們(men)(men)(men)畫的(de)每(mei)一筆，他們(men)(men)(men)刻的(de)每(mei)一刀，本來是要被湮(yin)沒的(de)呀。如果不(bu)匯入這(zhe)條長期主義的(de)大河，所有的(de)努力都(dou)會隨風而(er)逝。而(er)現在，雖然工匠們(men)(men)(men)的(de)名字沒有留下來，但(dan)他們(men)(men)(men)活著(zhu)時(shi)候的(de)努力，成(cheng)(cheng)了中華(hua)藝(yi)術(shu)瑰寶，他們(men)(men)(men)也成(cheng)(cheng)了中華(hua)藝(yi)術(shu)瑰寶的(de)創(chuang)作者。

所謂的偉(wei)大，有時候就(jiu)是這么回(hui)事。普通人的努力，在(zai)長期主義的復利下，會(hui)積累(lei)成(cheng)(cheng)奇跡。時(shi)間幫助了他(ta)們(men)，他(ta)們(men)成(cheng)(cheng)為(wei)了時(shi)間的朋友。 

說到這(zhe)里(li)你可能(neng)還(huan)是(shi)覺得抽象(xiang)，這(zhe)和我的人生有什(shen)么關系？什(shen)么一(yi)千年(nian)一(yi)萬年(nian)？能(neng)不(bu)能(neng)教我一(yi)個短平快就能(neng)見效，但又符合(he)長期主義精神的方法(fa)？

還真有，哪怕(pa)時(shi)間短到(dao)一個月，你也(ye)可(ke)以(yi)運(yun)用(yong)長(chang)期主(zhu)義(yi)的策略，達成自己的目標。你信不(bu)信？一(yi)千年有一(yi)千年的干法(fa)，一(yi)個月有一(yi)個月的干法(fa)。

給你分享個真(zhen)事：我有一(yi)個前(qian)同(tong)事，和(he)他們辦(ban)公室的一(yi)個女孩處(chu)于關(guan)系的曖昧(mei)期，雙(shuang)方都處(chu)在(zai)互相試探的階(jie)段。有一次男孩(hai)出差，回來之后就跟(gen)女(nv)孩(hai)說：“我知道你喜(xi)歡哈利·波特，出差給(gei)你帶了一個(ge)小禮物，看到后隨手給(gei)你買(mai)的。”女(nv)孩(hai)沒啥心理負(fu)擔，就笑(xiao)納了。

第二周(zhou)這男孩又(you)悄悄跟女孩說：“其(qi)實我(wo)還(huan)給你帶(dai)了一個，這周(zhou)再送給你。”第三周(zhou)又來一個(ge)，第四周(zhou)還有一個(ge)。分了四次，把他給女孩選的禮物(wu)，送給了對方。 

體(ti)會(hui)一下，這(zhe)個時候(hou)女孩心里被撩(liao)動的(de)程度。一次(ci)性(xing)送個很貴的(de)禮物，希望出手快、效率高，誰都(dou)會(hui)，但這(zhe)未必(bi)能打動一個好(hao)女孩。但(dan)是，挺便(bian)宜的小禮(li)物，很用(yong)心地(di)分幾次連(lian)續送出去，把時間這個(ge)變量加(jia)(jia)進來，把長期主義(yi)這個(ge)算(suan)法加(jia)(jia)進去，你會(hui)發(fa)現(xian)，它的力量是不(bu)一樣的。

在去(qu)年(nian)(nian)的(de)跨年(nian)(nian)演講上(shang)，我跟大家介紹了一個人(ren)生算法的(de)公式：一(yi)(yi)個人的成(cheng)就，來自一(yi)(yi)套核心算法乘以大量重復動作的平方。這其實(shi)就是長期主義的(de)原(yuan)則(ze)，做(zuo)一(yi)件(jian)事，長期地去(qu)做(zuo)，持(chi)續地去(qu)做(zuo)。你看，無(wu)論是這為期一(yi)個月的(de)生活插曲，還是我們準備(bei)持(chi)續20年的(de)跨(kua)年演講，一(yi)直到修筑1600年的(de)莫高窟，再到設計壽命一(yi)萬年的(de)鐘，是不(bu)是都(dou)符合(he)這個算法的(de)公式？

說(shuo)到這(zhe)里，你(ni)就能理解接下(xia)來我要向你(ni)介(jie)紹的這(zhe)件事(shi)的力量了。

距離2019年，越來(lai)越近了。我們的跨年演講(jiang)本身就是一(yi)件長期(qi)主義的事，而(er)今年，我們要再加(jia)上(shang)一(yi)件長期(qi)主義的事：每年(nian)(nian)跨年(nian)(nian)之際，我們都(dou)將會全(quan)球首發(fa)一個我們心目中的(de)年(nian)(nian)度最重要的(de)知識產品。而今(jin)年(nian)，我們要首(shou)發的這個產品(pin)，它本身就(jiu)是在(zai)印證長期主義。

這個(ge)產品的(de)正式發布，我想留到新年(nian)鐘聲即(ji)將敲響(xiang)的(de)那(nei)個(ge)最有意(yi)義的(de)時刻。我先(xian)跟你(ni)聊聊，它誕(dan)生(sheng)的(de)過程。

有一次我和經濟(ji)學家何帆(fan)老師(shi)吃(chi)飯(fan)，他(ta)說他(ta)特別喜歡一本(ben)寫(xie)美國歷史的書(shu)——《光榮與夢想(xiang)》。那是寫(xie)美國崛起年代的，他(ta)這輩子也想(xiang)寫(xie)一本(ben)這樣的書(shu)。我(wo)問，你為啥不寫(xie)？而(er)(er)且你這(zhe)(zhe)個時候寫(xie)，比《光榮與夢(meng)想》還偉大。《光榮與夢(meng)想》是事后回顧，而(er)(er)你有(you)機會(hui)伴隨這(zhe)(zhe)個國家(jia)的變化(hua)，一(yi)年(nian)一(yi)記錄，一(yi)年(nian)一(yi)出版，連(lian)續記錄30年(nian)。在人類歷史(shi)上，還沒有(you)人以這(zhe)(zhe)樣(yang)的發心和做法去干一(yi)個文化(hua)工程。這(zhe)(zhe)事只要(yao)干，不可能不成(cheng)。何(he)帆老(lao)師說，正合我(wo)意。

從我(wo)(wo)們談(tan)到(dao)這個(ge)創意到(dao)他下決心，中間有幾個(ge)月(yue)(yue)。這幾個(ge)月(yue)(yue)，我(wo)(wo)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(de)，但(dan)是我(wo)(wo)知道他的(de)難處。30年，太長了，這過程中會發生(sheng)什么，不知道(dao)。我的跨年演講，也才20年。但是我知道(dao)，這個信用(yong)飛輪(lun)一旦推動起來，它會卷入多少人和(he)資源(yuan)，會為多么獨特的歷史記錄和(he)記憶標桿。

在長(chang)期主(zhu)義這個放大器(qi)里(li)，個體的努力都堆成(cheng)了(le)奇(qi)跡。歷史上無一例外，只要是長(chang)期主(zhu)義，不管是司馬遷，還是莫高窟(ku)，都會成(cheng)為奇(qi)跡。何(he)帆(fan)做這(zhe)件事，肯定(ding)不例外，他也一定(ding)會成。 

你看，雖然這個世界充滿了不確定性，但是你可以用自己的超級確定性，來對沖外界的不確定。

這個世界到處充滿了算(suan)法(fa)，算(suan)法(fa)每時每刻(ke)都在試探你(ni)、判(pan)斷你(ni)、誘惑你(ni)、套路你(ni)。這個世界好像很危險。為什么算(suan)法(fa)很危險呢？因為算(suan)法(fa)是一(yi)個(ge)整體，我們作為一(yi)個(ge)人，被算(suan)法(fa)解體了，變成(cheng)了碎片化的數據。

作為個體，我們貌似無力反抗。但是，我們手里還扣(kou)著一張王牌。我們為(wei)什么命中(zhong)注定只能(neng)被碾(nian)壓為(wei)碎片(pian)，只能(neng)成為(wei)被利用的數據呢？我們為什么(me)不能反過來，成為一個(ge)整體性的算法，來整合外(wai)部世界呢？我們也可以是算法(fa)，外部世界也可以是數據。

就像吳伯凡老師(shi)發出(chu)的(de)那(nei)個(ge)靈魂拷問：這個世界其實正(zheng)在發生一場博弈。你(ni)是數據(ju)？還是算法？

我們(men)(men)(men)每個人(ren)其實都(dou)有得選。只要我們(men)(men)(men)是一個長期主義(yi)者，我們(men)(men)(men)就有機會反敗為(wei)勝，我們(men)(men)(men)就有機會把(ba)自己變成算(suan)法。世(shi)界是(shi)豐盛(sheng)的(de)資源，還是(shi)惡意的(de)陷阱，取決于你是(shi)否堅(jian)持長(chang)期主義(yi)。

聽到何帆老師(shi)的(de)這(zhe)個(ge)創(chuang)意，你可能(neng)已經很興奮，在(zai)這(zhe)么一個(ge)不確(que)定的(de)時代，居然有這(zhe)么一個(ge)確(que)定的(de)成功方式。很神奇吧？只要(yao)聽到這個創意，你心里其實已經有了判斷，“這事肯定能(neng)成(cheng)”。唯一變數，就是能不(bu)能堅持下來(lai)。當然，你(ni)肯定也(ye)想(xiang)到(dao)了(le)，堅(jian)持(chi)下來，30年，很難的(de)，何帆(fan)老師很苦(ku)的(de)，這后半(ban)輩子(zi)不就(jiu)撂進去了(le)么？

慢著，誰說的？難道你忘了我們前面說的百(bai)歲人生嗎？我們來算算賬：這件事(shi)干完，30年(nian)后(hou)，何帆(fan)老(lao)師才70多歲。他完全還有時間(jian)再(zai)講(jiang)一(yi)個(ge)故(gu)事(shi)，再(zai)干一(yi)件大(da)事(shi)。這才是我們這代人真(zhen)正(zheng)的天賜好運。我們一(yi)生可以用幾(ji)套(tao)算法，講(jiang)幾(ji)個(ge)大(da)故(gu)事(shi)、好故(gu)事(shi)。

每(mei)年(nian)的跨年(nian)時刻，我(wo)們都將發(fa)布一(yi)(yi)個(ge)年(nian)度最重要的知(zhi)識產品。今年(nian)當然就應該是何帆(fan)老師這個(ge)30年(nian)的大(da)項(xiang)目第一(yi)(yi)次亮(liang)相(xiang)。我們(men)將發布他第一年的知(zhi)識成(cheng)果——一(yi)本(ben)書，這本(ben)書叫(jiao)做。

新(xin)年馬上(shang)就要來了，何帆老師(shi)最(zui)新(xin)著作，《變量(liang)》這(zhe)本書從天而(er)降。即(ji)使它身上(shang)沒(mei)有未來30年的宏大意(yi)義，我也想說，它是你2019年的第(di)一本必讀書。在坐的各位現在是(shi)沒(mei)有看過(guo)(guo)的，但(dan)我看過(guo)(guo)。我愿意用(yong)一個知(zhi)識服務者的信(xin)用(yong)為它背書。

這本(ben)書(shu)的主題，和我(wo)們今(jin)年(nian)跨年(nian)演講的主題一樣，都(dou)叫“小(xiao)趨(qu)勢“。更(geng)準確地說，這本書是剝離眼下(xia)的那些速(su)(su)起速(su)(su)朽的小事，通過慢變量，找到小趨勢。

如果你對以下幾個問題感興趣：

第一，中(zhong)美關系的底層邏輯(ji)是什么？

第二，中國特色的(de)技術(shu)路線是(shi)啥樣？

第三，未(wei)來中(zhong)國最有生機(ji)的城市(shi)在哪里？

第(di)四(si)，新興產業(ye)和傳統產業(ye)融合的方式是啥？

第五，平(ping)時我們看不到的中國(guo)邊(bian)緣之處，正在發(fa)生什么(me)？

除(chu)了這(zhe)本書(shu)，在得到App上，何(he)帆還對這(zhe)本書(shu)親自作了深度的解讀，制作了一門課(ke)。這(zhe)門課(ke)是得到App的年(nian)終大課(ke)，叫(jiao)。

剛才(cai)提(ti)到的這幾個問題，也許都曾經在你自(zi)己的腦子里思考過(guo)，也許很(hen)多(duo)人都在談論。但是(shi)，以(yi)30年為尺度(du)來看(kan)這(zhe)些(xie)問題產生的(de)那些(xie)答案，只有(you)這(zhe)本書有(you)。2019年你的(de)第一(yi)本必(bi)讀書《變量》，推薦給你。

如果你想成為全世界(jie)第一批掌握這(zhe)些小趨勢的人，

如果你想加入到何帆老師這(zhe)個(ge)30年(nian)的長期計劃之(zhi)中，

如果你想見(jian)證這個龐大(da)的(de)知識(shi)工(gong)程從奠基(ji)到竣工(gong)的(de)完(wan)整過程，

如(ru)果你想成為(wei)何帆老師此(ci)后30年苦行和(he)長(chang)跑的第(di)一批同路人，

如果你想(xiang)成為(wei)這個“新莫高窟”工程的(de)知識贊助(zhu)人，

一定不要錯過這本書。

讓我(wo)們(men)的(de)用(yong)戶領先于所有(you)人，享(xiang)受最好的(de)知識服務，這(zhe)一次我(wo)們(men)又做到了(le)。

2019新年的鐘聲馬上(shang)要敲響。來，送自己一個新年禮物吧。

第八部分：尾(wei)聲

2019年還是來(lai)了(le)。天高地(di)廣，世界又是一個新的樣子。不管2018年我們過(guo)得怎(zen)樣，我們都有機會重來(lai)，也(ye)必須重來(lai)。

此時(shi)此刻(ke)，我(wo)還想再跟(gen)你分享何帆(fan)老師(shi)《變量》這本書里面(mian)，我(wo)看到的一個故(gu)事。故(gu)事的主(zhu)人公(gong)是中國的一個邊緣人群——留守兒(er)童。

對留守兒童，你的印象可(ke)能是，這是中國社會最無助的一個人群(qun)，他們家境貧困、教育資源很少，甚至還得不到父(fu)母日常的陪伴和照顧。總之，一(yi)想(xiang)起留守兒童，我(wo)們總會覺得這是(shi)一(yi)群前(qian)途渺茫的孩子。

但是(shi)，2018年，何帆探(tan)訪(fang)了一個山區小(xiao)學(xue)。規模非常小(xiao)，一共只有28名幼兒園孩子(zi)、43名小(xiao)學(xue)生和12位老師(shi)。何帆(fan)老師在(zai)那里(li)看到了什(shen)么呢？跟我(wo)們坐在(zai)大(da)城市里(li)面的想象完全相(xiang)反(fan)——山區、留(liu)守(shou)兒童(tong)，并不是一個悲慘世界(jie)。何(he)帆得出一個連他自己都震驚的結論：所有最先鋒的教育理念，在這所山區小學都能看到。不(bu)可思議(yi)吧？

我們來看看，發生了什么(me)。

大山里的學(xue)(xue)校(xiao)，在高考面前，確(que)實(shi)沒有什(shen)么(me)競(jing)爭力。所以這(zhe)(zhe)就(jiu)產生(sheng)了(le)一個(ge)附帶的結果，“升學(xue)(xue)率”這(zhe)(zhe)個(ge)指標對這(zhe)(zhe)個(ge)學(xue)(xue)校(xiao)來說，也(ye)就(jiu)沒有什(shen)么(me)意義，大家自然就(jiu)不玩命追求那個(ge)目標。你看，大城市里的學(xue)(xue)校(xiao)做不到吧(ba)？ 

最困擾(rao)的那件事就解決了，這個(ge)學校天然就不再(zai)是應(ying)試教育了。學校的(de)老(lao)師(shi)和孩子(zi)們奔的(de)那個教(jiao)育(yu)(yu)目標，就不再是分數(shu)，而更有(you)可(ke)能(neng)回到教(jiao)育(yu)(yu)的(de)初始(shi)目的(de)——育(yu)(yu)人(ren)，讓學生成(cheng)為社會(hui)合格的(de)一份子(zi)。你(ni)看，卸下了包袱(fu)，教(jiao)育(yu)(yu)回到了它的(de)本(ben)來面目。

從這個起點(dian)開始，事情(qing)就(jiu)起了一(yi)系列變化。

因為學(xue)生(sheng)不足(zu)，他們自然(ran)就變成了小(xiao)班教學(xue)，這是最先進的教育(yu)理(li)念(nian)吧？一個(ge)(ge)班七八個(ge)(ge)學(xue)生(sheng)，每個(ge)(ge)老師分配給每一個(ge)(ge)學(xue)生(sheng)的時間(jian)變多(duo)了，關注(zhu)就變多(duo)了。你看，大城市很(hen)難(nan)做到吧？

因(yin)為學(xue)校資源不足，所以(yi)就不能關起門(men)辦學(xue)，所以(yi)必須融入鄉村，和(he)周邊的(de)老鄉密切地(di)打交(jiao)道，跟社區(qu)共生。于(yu)是，學(xue)校不(bu)再(zai)是一座(zuo)教(jiao)育孤島、一個考試集中營，孩子們(men)除了上課，還要采蘑菇、拾柴火、參觀水電站等，通過走(zou)出(chu)學(xue)校來理(li)解真實的世界，學(xue)校和外界的圍墻變模糊了。怎么樣？做到(dao)這一點，大城市(shi)很(hen)難吧？

因為學生家長不在(zai)身(shen)邊，這本(ben)來(lai)不是一件好(hao)事，但與此同(tong)時也(ye)產生了(le)一個附帶結果：大城市里那種家長對學校教(jiao)育的(de)干擾，也(ye)就消失了(le)。老師(shi)(shi)和學生變成了(le)生活共(gong)同體，孩子(zi)遇到難(nan)事可以撲到老師(shi)(shi)懷里(li)。這樣(yang)一(yi)來，老師(shi)(shi)可以按照(zhao)自己的(de)教育理想，塑造(zao)學生的(de)人格。你看，做到這一(yi)點，大城(cheng)市很(hen)難(nan)吧(ba)？

何帆(fan)老師(shi)說(shuo)，這(zhe)所(suo)小學里的孩(hai)子(zi)，是他見過(guo)的最快樂、最自信的孩(hai)子(zi)。

我們只要稍微(wei)調動一(yi)下社(she)會常識就知(zhi)道，這(zhe)樣的孩子長(chang)大了(le)，他(ta)們的一(yi)生(sheng)一(yi)定不會差。不管能不能上大學，都(dou)不影響他(ta)(ta)(ta)們(men)成為自食(shi)其力(li)、有(you)社(she)會尊嚴、有(you)手藝的勞動者。他(ta)(ta)(ta)們(men)的根牢牢扎在(zai)這個社(she)會里，他(ta)(ta)(ta)們(men)獲得幸福的能力(li)一點(dian)都(dou)不比那(nei)些城市里的孩子差。

說到這里，你意(yi)識到什么沒有？

有些(xie)東西，過去(qu)的生活經(jing)驗告訴(su)我們(men)(men)，它們(men)(men)很重要，我們(men)(men)在它們(men)(men)那(nei)里也(ye)能(neng)獲得(de)(de)安全感，但是(shi)我們(men)(men)很少(shao)反思，我們(men)(men)為了獲得(de)(de)這個安全感付出的代(dai)價是(shi)什么？天下沒有(you)(you)免費的(de)午餐(can)。所有(you)(you)獲得的(de)安全感，背后(hou)一定有(you)(you)隱形的(de)成(cheng)本(ben)。沒有它(ta)真的(de)就不行嗎(ma)？比如對于教育(yu)(yu)來說，高考也是這么個東西。如果你(ni)不(bu)把高考當作唯一的(de)安全感來源，教育(yu)(yu)的(de)另一種可(ke)能性就(jiu)會呈現出(chu)來，另外一種生命力就(jiu)會開始萌發(fa)成長(chang)。

2018年后半年，很多人會說：變化來了怎(zen)么辦？整(zheng)場下來，你明白了吧。一個(ge)(ge)做(zuo)事的(de)人，怎么(me)會(hui)怕變(bian)化(hua)呢？我是巴不得(de)變(bian)化(hua)到來的(de)，如果(guo)這個(ge)(ge)世界沒變(bian)化(hua)，還有什么(me)機(ji)會(hui)輪(lun)得(de)著(zhu)我嗎？

再退(tui)一(yi)步講，當變化發生的(de)時候，你說我們(men)做事的(de)人有(you)得選嗎？擺(bai)在我面前的(de)只有(you)兩種選擇：一(yi)種是害(hai)怕，然后(hou)就不做事(shi)；第二種是竊喜(xi)，發(fa)生(sheng)變化的(de)時候有人害(hai)怕了，我(wo)做事(shi)的(de)機會就來了。你說我(wo)選什么？

何帆在(zai)《變量》這本書(shu)里(li)提(ti)醒我(wo)們，歷史一直奔涌不息，但它有時(shi)候是一個反(fan)轉大師。反(fan)轉大師提供的機會，你(ni)不能辜負(fu)。 

我們(men)再看(kan)一(yi)眼這所學校，它叫范家小學，它的(de)位置在(zai)四川省廣元市利州區(qu)寶(bao)輪鎮茍村一(yi)組。這樣的(de)地方，在(zai)中國大地上(shang)到(dao)處都(dou)是(shi)。等(deng)你(ni)拿(na)到《變量》這本書，關于這個故事你(ni)能看(kan)到更多細節。

我并(bing)不是說，所有的邊緣地帶都如此美好(hao)。但是(shi)在這(zhe)個(ge)故事中你(ni)會(hui)讀到，在中華文明中，確實有一個(ge)現象，就(jiu)是(shi)無(wu)論在多么邊(bian)緣的(de)地方，都生長著一種(zhong)向上的(de)力量。即使在一個(ge)山村里，一個(ge)不(bu)認識字的(de)老(lao)奶奶，摸(mo)著小(xiao)孩子的(de)頭(tou)，她(ta)也一定會(hui)說，“娃呀，好好學習，有出(chu)息，將(jiang)來考大學、掙(zheng)大錢，孝敬你(ni)爸媽(ma)”。

這是(shi)在中國每一(yi)個角(jiao)落(luo)都存(cun)在的現象，這是(shi)中國幾千年文明傳承的一(yi)個基(ji)本的內心規則：我們得向上。永遠(yuan)不要低估包括你(ni)在內的、中(zhong)國人身上那種樸素的、但是又強烈的向上的沖(chong)動。

你(ni)可不要(yao)認為這種(zhong)向上的沖動，這種(zhong)精神動力，是所(suo)有文明(ming)都有的，是天經地義的。這其實是(shi)我們(men)中(zhong)國人獨享(xiang)的紅利(li)，是(shi)中(zhong)國教育兩千五百年(nian)才積累出來的精神紅利(li)。

感(gan)謝你堅持到現在(zai)，夜已經(jing)深(shen)了(le)。2019年的(de)第一(yi)束曙光就快打過來了(le)。新的(de)一(yi)年里(li)，什么都可(ke)能會(hui)變。但(dan)有一件(jian)事肯定(ding)不會變了(le)(le)，我們一生(sheng)都不會變了(le)(le)——2018-2019的跨年(nian)之夜，是我們這(zhe)些(xie)人(ren)在一起度過的。那我再來(lai)清點一下，在過去的(de)4個小時里，我們一起收獲了什(shen)么？ 

三個字(zi)：小(xiao)趨勢(shi)。

小趨(qu)勢是什(shen)么？是影響趨(qu)勢的趨(qu)勢，帶來改(gai)變的改(gai)變。小趨勢沒法跟，也不用跟。只需要我們隨(sui)時感(gan)知它，然后(hou)激發那(nei)些你早已(yi)準備(bei)好的(de)力量(liang)。

怎么準備呢？剛才我們提的所謂(wei)扎心(xin)五問，就是做準備的幾個方向：

抓住小趨(qu)勢，首先總(zong)得了解事實真相；

抓住小趨(qu)勢，你要(yao)能掙脫觀念枷鎖；

抓(zhua)住小趨勢，你得重新定(ding)位生命(ming)的(de)坐標；

抓住小趨勢，你得學會(hui)從(cong)人的身上汲取力量；

抓(zhua)住小(xiao)趨勢(shi)，你(ni)還得有一(yi)套長期主義的人生算(suan)法(fa)。

有了這五條，小趨(qu)勢來的時候，你(ni)就會把(ba)自己像一粒子彈(dan)一樣，發射出(chu)去。

如果你(ni)覺得這(zhe)還是太(tai)復雜，我想和你(ni)分享我大學軍訓的(de)時候，教官教給我的(de)那(nei)句打靶(ba)口訣(jue)——“有意瞄準，無(wu)意擊(ji)發”。

什么意思？一個人趴著射(she)擊，全(quan)部(bu)的力(li)氣(qi)和注意力(li)都(dou)要指向目標，用全(quan)部(bu)的精力(li)去瞄準，這叫“有意瞄準”。至于什(shen)么時候扣(kou)動扳機，不(bu)知(zhi)道(dao)。無法預設，也(ye)不(bu)必(bi)預設。 

真正讓你扣動扳機(ji)的(de)那(nei)個(ge)信號，也就(jiu)是今(jin)天說的(de)小(xiao)趨勢，可能(neng)是風(feng)吹(chui)草動，可能(neng)是心流涌現(xian)，只要它到(dao)了，一瞬間就(jiu)可以(yi)調(diao)動全部此前的(de)準備，一發子彈打出去(qu)。

你可能會說，打(da)(da)不(bu)中怎么(me)辦？還(huan)能怎么(me)辦，繼續(xu)瞄準(zhun)啊。感(gan)知到下一個小趨勢，再打(da)(da)一發。

今年的跨年演講我們問，2018怎么看？

就像約(yue)翰·列儂說的：“所有事到最后都會是好事。如果還不是，那它還沒到最后。”

那么(me)，2019怎(zen)么(me)辦呢？

就像作家阿爾貝·加繆說的：“對未來(lai)最大的慷(kang)慨，是把一切獻給現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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